陆嫣一边在心里揣测着季卿是哪家的夫人,一边笑道:“先前与夫人看中了同一本书,原是想问问夫人可否割爱的……”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
季卿勾了勾唇。
十年过去了,陆嫣好像还是没怎么变,就连想要什么,也从不会经由她自己之口说出来,只想着让别人替她说。
从前陆嫣在季卿面前是这样,那时季卿当她是好妹妹,又怜惜她的身世,自然也就不会与她计较这些,但现在,她们只是陌生人而已,难不成陆嫣还指望着她能主动提出将书让给她?
陆嫣,她不仅没什么长进,脸还着实有些大。
“呵。”季卿轻笑一声。
也未与陆嫣多说什么,转身就朝外走去。
陆嫣面上火辣辣的。
哪怕季卿并未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她的那声“呵”,却像是一巴掌扇在了陆嫣的脸上,让她觉得无比难堪。
这让陆嫣下意识的想起了许多年以前,那段寄人篱下的时光。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了。
这十年以来,陆嫣的人生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后来更是嫁进了靖宁伯府,做了风光无限的靖宁伯世子夫人,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寄人篱下,需要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小可怜了,又怎么会去想从前那些让她不愉快的事呢?
可现在,因为这位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夫人,她却莫名的又想起了从前。
这让陆嫣觉得有些不安。
深吸一口气,陆嫣决定,过两日就去灵光寺上香。
不仅为了求个心安,也为了求子。
灵光寺的香火最是灵验,只要她足够虔诚,必定能称心如意,怀上子嗣。
她虽是靖宁伯世子夫人,却是个继室,不仅时时要看着元配留下的儿子在跟前晃荡,嫁进伯府这几年来,还始终没能得个一男半女。
无论如何,也要生个儿子!
陆嫣握着拳头咬着牙,倒是将方才的那点不安忘到了一旁。
……
季卿没在致远书斋里多待,见着忍冬已经结了账候在门口,带着冬青招呼上忍冬就重新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致远书斋,季卿也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属于她的宅子,到手了吗?
两个丫鬟在这里,季卿也没急着看那本书里到底有什么玄机,这点耐心,她还是有的。
冲着忍冬和冬青笑了笑,季卿道:“走吧,咱们去悦来居用午膳。”
忍冬和冬青自然能感受到季卿的好心情,虽然不知道这好心情由何而来,但于她们来说,只要季卿心情好就行了。
两人于是笑着点头。
马车上也没什么消遣,冬青起了个话头,道:“主子,先前在致远书斋里遇着的那位夫人,您知道是谁吗?”
陆嫣?
听冬青的意思,她认识陆嫣?
季卿扬眉:“此话怎讲?”
冬青捂着唇笑了笑:“那位是靖宁伯府的世子夫人,不过只是个继室……”
靖宁伯府的事,京城知道的人可是不少。
靖宁伯府向来子嗣单薄,如今的靖宁伯名叫宁伯安,据说起名的时候是按着“伯仲叔季”来取的,希望在靖宁伯之后还能有几个弟弟。
不过,愿望也只是愿望而已,靖宁伯府到底还是没能打破子嗣单薄的魔咒,别说是“叔季”了,就连一个“仲”都没有。
而靖宁伯宁伯安的膝下,也只有宁浩,也就是靖宁伯世子这么一个嫡子。
宁浩十七岁就娶妻张氏,张氏进门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却在生产时难产而亡,留下一个才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照拂的儿子宁瑞。
当然了,靖宁伯府子嗣艰难,就算宁瑞没有生母照拂,仍被当成是宁家的宝贝疙瘩,没有任何人敢委屈了他。
而宁浩,心疼宁瑞没有生母的照料,又担心他在继母手上被苛待了,倒也没有忙着娶新妇,一直到宁瑞都十二岁了,这才想着娶继室。
这时,宁浩都已经三十一岁了。
靖宁伯府虽然看起来门第不低,但这爵位却并非世袭罔替的,而是三代而终,传到宁浩这里,正好就是第三代。
也就是说,在宁浩之后,靖宁伯府可就没有爵位了。
加之靖宁伯府并不得先帝以及新帝的重用,宁浩想要娶个门第相当的继室,几乎是不可能的,别说门第相当的人家的嫡女了,就算是各府的庶女,他想要求娶都难上加难。
毕竟,世族的庶女倒是并不金贵,可也有联姻、笼络才俊的作用,而嫁给宁浩,除了将来能得一个伯夫人的名头,还能做什么?
正因为如此,宁浩想要续娶的消息递出去许久,都没能娶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继室。
“四年前圣上登基,靖宁伯世子看上了从前季家大夫人的侄女陆嫣。”冬青道。
听到“季家大夫人”几个字,季卿指尖一颤。
“季家大夫人?”季卿垂眸。
冬青本也是为了找个乐子,才会说起这些的,见季卿搭话,以为季卿也感兴趣,便道:“从前季太傅的那个季家,虽然季家满门获罪,但京城谁不知道季太傅一家是受了冤屈……”
毕竟是在妄议朝中之事,说到最后几个字,冬青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季卿却听得眼中一热,若不是不想叫忍冬和冬青看出端倪来,说不定她就要落泪了。
十年,整整十年。
自从季家获罪,又机缘巧合的被贺章所救,这十年来季卿都没听人提起过从前的季家,原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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