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季卿所想,这一家五口在这十年间见着主家一直没有过来收宅子,久而久之的倒是把这宅子当成了他们自个儿的,要不然也不会从倒座房搬到东厢了。
没搬到正房去住,就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敬畏了。
甚至,因为这老妪和老叟的孙子已经长大成人,眼瞅着就该娶媳妇了,一家子都已经盘算好了,再过一阵子就给孙子聘个媳妇回来,到时候让小俩口搬去西厢住。
至于能不能给孙子找个可心的媳妇,一家子可不担心,守着这大宅子,还能找不着个满意的媳妇?
他们哪里想过,十年没有音讯的主家,竟然这就找上门来了?
一家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那中年妇人才挤出笑脸,往季卿这边迎了几步:“原来是夫人您回来了,夫人,这十年来我们……奴婢一家等得您好苦啊,这不,今儿一早喜鹊就在枝头叫,奴婢一家觉着定是主家要回来了,这才想着提前把厢房好生整理一下……”
老妪老叟和那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后赶紧附和:“对,对,整理厢房……”
虽然这话说得他们自己都不相信,但不管怎么着,也得扯块遮羞布不是?
这一家子倒不觉得季卿会因为这件事就将他们怎么着,就算是他们逾矩了,但他们一家子十年来都守在这里,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若是季卿要发落他们,那……
他们就闹!
这些大户人家最是注重脸面,总不会希望把这么点小事闹大,到时候反而更丢脸。
这一家子倒也确实有默契,四个大人互相对视一眼,神色间都没了的惶恐之色,只有这老叟老妪的孙子,许是年纪轻脸皮薄,一直涨红着一张脸死死低着头。
季卿眼中带了些冷意。
若这一家子只是住了厢房,在她来了之后主动认错,并表示马上搬出去,她其实也不会怎么生气。
毕竟,这一家子并不是季家的家仆。
就算是季家的家仆,经历这十年的时间,会不会做出一样的事,都是说不准的,季卿也不是不能容忍。
可现在,这一家子分明就是有恃无恐,这是吃定了好拿他们没办法?
在忍冬和冬青的愤懑之下,季卿淡淡地道:“别的我也不与你们多作计较,今日之内搬出去。”
说着话,季卿侧过头,“忍冬,拿一百两银票出来。”
忍冬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季卿的示意下递向那中年妇人。
季卿道:“念在你们好歹也给我看了十年的宅子,这一百两就当作是这十年的酬劳了。”
见着银票,这一家子面上都现出喜色来。
一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的一家五口一年也不见得能攒下几两银子,一百两,得攒多少年才攒得下来?
中年妇人赶紧往前挪了一小步,伸手便欲接过银票。
但随即,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
“夫人……”妇人轻轻搓着手,看似是不好意思,但实则眼里却闪动着贪婪,“您看……咱们一家五口,替夫人您看了十年的宅子,就算一人一月只得一两的月钱,十年下来也该有六百两了,您这一百两……”
话未说完,但分明就是嫌少。
听到“六百两”这几个字,老两口和中年男子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六百两!
别说见了,就是想,他们也是没想过自己一家能攒下这么多银子的!
现在……
他们有可能拿到六百两?
几个人的眼里都满是热切。
唯有那老两口的孙子,许是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在旁边不断扯着中年妇人的衣裳,压低声音急促地道:“娘,娘……”
但已经被勾起的贪婪之心,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制止就被压下呢?
中年妇人都还没说话,年轻男子就被中年男子,也就是他的父亲捂着嘴拉到一边去了。
看中年男子眼里的贪婪与兴奋,这根本就是生怕被儿子断了他们一家的发财路啊。
季卿扬唇轻轻笑了笑。
她只不过是念在这一家五口不管怎么说也替她看了十年的宅子,才会拿出那一百两,也许正是因为她看起来太好说话太大方了,倒是让这一家子贪心起来了。
会给这一家子留点情面,那是季卿找回了父兄们送她的礼物,心情高兴,可不是为了惯着这些人的贪婪。
“六百两?”季卿道,“我也不是不能给……”
冬青闻言有些着急,张嘴便欲说话,却被忍冬用眼神制止了。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些年,又看着主子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让贺府的一众管事服服帖帖的,她们最应该知道,主子并不是一个会任人予取予求的人,更何况还是这种刁奴。
至于主子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忍冬也不明白,但她确定,她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这些,冬青其实也能想到,她只是一时情急而已,被忍冬制止了之后,跟着也就恢复了冷静,只冷冷看着那一家子。
而那一家子,听季卿这样说,激动得眼珠子都泛红了。
就在这一家子陷入拿到大笔钱财,以后过上好日子的美梦中时,季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心头一凉。
“不过……”季卿的声音平和,听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我给了,你们有命拿吗?”
一家子心头一跳,一时不能理解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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