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歌怎么可能和她继母有染?
这纯粹是污蔑。
只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种流言一旦传了出来,想要澄清可能难上加难。人怎么才能证明一件自己没有做过的事?
证明不了的。
也因此,她对于这个下场传留言的人分外愤恨。
针对燕赵歌的一直是镇国公府那一方的势力,他们代表了世爵的利益,燕赵歌杀了河东二十三家勋贵,因此得罪了镇国公府再正常不过。但如今的这位镇国公却不是个傻的,他年幼时府里的叔伯兄弟都死光了,只剩下一门寡妇,代宗皇帝担心他被溺爱成纨绔子弟,特地下旨令其在宫里和皇子一齐读书。是一齐读书,而不是做伴读。皇家的教育从来都是最好的,和皇子一边看齐,镇国公自然不可能是个鼠目寸光之辈。事实上,如果他是鼠目寸光之辈的话,镇国公府是根本保不住那两万户的食邑的。
镇国公知道什么能传,什么不能传,他敢用所谓民意去攻击燕赵歌,逼迫天家,却绝对不敢造这样的谣。只是逼迫天家,宫里未必会怎么样,最多记一笔,等到以后一起清算。但用这种脏污的手段往外戚身上泼脏水,这是在侮辱皇帝。
侮辱燕赵歌,就相当于侮辱长公主。
站在燕赵歌一方的宗室们更不会如此了。
大家都很清楚底线在哪里,也很清楚天家的手段从来都是没有底线的,一旦破了宫里设好的那条底线,最先掀桌子、也是最有能力掀桌子的一定是天家。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一目了然了,这是有第三方的势力在其中浑水摸鱼,试图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
“阿绍。”
“嗯?”
“过几日,我要搬去永兴坊住了。”
长公主微微一怔,永兴坊离皇城的位置比平康坊远一些,但是离太学比较近,里面住着的多是一些没有爵位的中层官员,是燕岚当上镇北将军后第一次在北地打了胜仗,仁宗皇帝赏赐下来的。
“要住多久?”
“可能,要一直住到出嫁罢。”燕赵歌说到这两个字时笑了起来,她摸着长公主顺滑的头发,道:“来年我就二十了,又有爵位又有官职,其实早该搬出来了。父亲终归是朝臣,身为外戚的只有我,我不能因为我的决定而拖累父亲,拖累燕家。”
这样和被赶出来又有什么分别呢?长公主险些要落下泪来。
“宁盛想做武将,宁康想做文臣,我只是幸臣罢了。”
“燕清月!”她猛地从燕赵歌怀里挣脱出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道:“你不是幸臣,从来都不是。”
燕赵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带了好东西给你。”
长公主还想再说些什么,燕赵歌已经低头去拿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小包裹了,她刚刚就看到了,但不知道是什么,燕赵歌没说她也就没有在意。
燕赵歌将外面的那层锦布拆开,里面是一个稍微大点的香木盒子,上头刻着钱家胭脂的字样,再里面是七八个小盒子,有瓷器瓶的,也有锦盒的。
胭脂?
燕赵歌起身去了长公主的梳妆台前,拿了一柄木梳和一个小小的铜镜,还有一条束发的带子,坐到长公主身后,“我本来想着胭脂先买回来,有机会再用,却不想正好你在沐浴,那干脆现在就用了罢,好不好?”
这怎么会不好呢?
“我先给你梳头。”燕赵歌用手顺了顺长公主的发梢,接着用那柄木梳慢慢地给她梳了起来,待把头发梳得顺了,她开始给长公主一下又一下地通头。
“母亲刚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八岁了,在那之前就搬到外院去住了。大概是因为我幼时丧母,母亲很怜爱我,经常叫小厨房做些吃的给我送过来,也有母亲自己亲手做的。味道其实不算太好,但除了母亲之外没人给我做。我对于生母的记忆没有多少,母亲照顾我,怜爱我,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那时候我父亲不肯踏入内院一步,每天都在外院喝酒,要么歇在书房,要么歇在我两个姨娘屋里头。下人都在猜母亲这辈子可能没有孩子了,只有三个别人生的儿子,晚年怕是会很凄凉。我听了之后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然后决定去做点什么。”
说到这里,燕赵歌忽然笑了一下,道:“你猜我去做什么了?我拎着我的木枪跑进内院,跪在我母亲面前,我说您不要管旁人说些什么,那些下人都是活该烂嘴的,您是我母亲,我就是您的亲生儿子。之后母亲抱着我哭了一场,那天我父亲喝了酒,烂醉在外院,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再之后,母亲开始给我缝一些衣物,她说小时候穿亲娘给缝制的衣服的人有福,一生都有福气。”
长公主忍不住叹息。
临原郡主的日子过得不算如意,燕岚纳妾是为了延续燕家香火,只要他不再娶,燕家主母永远都只能是那位清月公主,三个孩子只能叫清月公主为母亲。是她父亲,仁宗皇帝逼着燕岚再娶,不再娶就要将燕赵歌嫁给某位皇子,或者某位王子,以此来稳固天家和燕家的关系,她的母亲赵太后当年入宫也是如此,燕岚不愿意将燕赵歌加入天家,只能再娶。既然是被逼着再娶,对临原郡主没什么好脸色也是很正常的。
“我母亲说她年幼的时候穿的都是亲娘缝制的衣服,就是那位康越公主,所以才有福气摆脱临原侯,嫁到燕家来,就算没有孩子她也能一生安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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