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天下起了大雪,少文裹紧大衣,缩紧脖子,还是冷得很,钻进一个草堆里避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觉得有些饥饿,抓起几把雪塞进嘴里,想再逮住几只老鼠吃吃,可是奈何一只都没看见,少文眼见这样耗着不是办法,又继续赶路,希望再次遇到住户,可是一直走到天黑,整片雪地都廖无人烟,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人。
少文继续又赶了两个日夜,始终不见人烟,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加上这些天基本没吃东西,又冒着风雪赶路,在一个傍晚晕倒在了雪地中。其实她这几天日夜兼程的赶路,已经走了快三十多里地了。
少文在雪地里躺了一天一夜,无人发现,更无人管她,气息渐渐微弱。一路人马从她身旁走过,坐在轿子上的王妃看到了雪地里一人影,觉得很是可怜,忙命丫鬟凌柔:“你拿了我的披风给她搭上。”说完又想到什么,又道:“给她一壶酒,把我这点心给她留下。”凌柔照着吩咐做了,一路人马又浩浩汤汤的过去。
少文听到马踏过的声音,悠悠转醒,一睁眼,眼前就有酒有吃的,忙伸手拿过往嘴里塞。余光瞥见一群人越走越远,想到了当初押解路上的那一瞥,或许送这食物的正是那个女人,身上这貂毛黑披风还冒着一股清香。
那些人赶了一天的路,八王爷见天色大黑,命人扎好帐篷,原地休息,凌柔伺候王妃卸妆,王妃问她:“那事打听的如何了?”
凌柔道:“奴婢打听到她被发配去北营的洗衣坊了。”王妃一脸心疼:“洗衣坊是给士兵作洗衣物的,北疆如此严寒,她自小生在南方,手指只会握笔杆,何曾受过这般苦楚。”说着掉下泪来。凌柔吓得不敢吱声,前不久,两岁的小王子生了重病,王妃都没红过眼,如今竟为了一个祯国的马少文落泪,难不成这马少文是王妃年少的情人么。
她见王妃流泪不止,连拿首饰的手都在抖,忙帮王妃把头簪子放进盒中,又给王妃倒了热茶。王妃喝了口茶,心绪还是平复不了,急道:“我们这还有多久才能到北营,明日可否赶到。”
凌柔宽慰道:“王妃放心,很快就到了的,等到了那儿,我陪王妃去看看她。”
次日,一行人启程,又赶了五天的路,才路过北营,夜半扎营,凌柔等所有人都安寝后,凭着高超的武艺避开王爷的暗卫,带着王妃来到洗衣坊。
敲敲洗衣坊的铁门,王妃紧张的顺顺头发,理了理衣物,生怕自己妆容不好,给少文留下不好的印象。西门伍长开了铁门,眼见两位美丽的大姑娘,其中一个罩在黑色披风下,倒是看不真切。
凌柔道:“让马少文出来!”一副命令的语气,西门伍长听了,心里七上八下,这马少文打死士兵大头,他前几日已经通知北疆县衙,如今县衙已经派人去搜捕了,若是抓回来,看不弄死她。狗娘养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谋杀军营兵爷。只是不知这二位又是何人,跟这马少文有恩还是有仇,敌我不明的境况下,西门伍长不敢说出实情,只是问道:“二位找她何事,我是这洗衣坊的管事西门伍长,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这夜风大雪大,还是进屋详谈如何。”
凌柔见王妃点了下头,便对西门伍长喝道:“让我们进去。”
西门伍长笑嘻嘻的请她们进了,锁好铁门,见那黑色披风下的女子身材姣好,气度非凡,虽看不清脸,但真不是一般的俗人,不经起了邪念,若是打听到她们没什么来头,或许可以绑在这,玩弄一番。
叫了美嫂出来侍候茶点,凌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主子想见马少文,你们把她叫来就可。”
西门伍长笑道:“马少文去北营送衣物去了,还没回来呢,你们和我说也一样,我转告她。”王妃忽然开口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声音清冷动听,西门伍长身子都酥了,一时呆愣住,美嫂拍拍他哥的双肩,接着她哥的话说下去:“这可说不好,现在天下大雪,她或许明日回了,也或许后日才回,更或者大后日……”凌柔突然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水茶点都震洒了:“你给我好好说话,别打马虎眼,什么时候回,给个准信。”
美嫂见这女子这么剽,像是个练家子,心里唐突,只好道:“这我真的说不准,北营负责衣物的士兵这几天生病了,少文和几个女工便一同去把干净衣物送过去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两个在这哪说得清。”
王妃看了凌柔一眼,凌柔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是一百张银票,一张五万俩,你们好生照顾她,不,像侍候主子一般侍候她,等过些时候,我家主人回来接走她,若是等那天过来,我们发现她少了根头发,你们可就难看了。”说着,手一转,砰的一声,只见一只镖插到了不远处的柱子上,那柱子瞬间裂了七八条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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