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纡宁好笑的看着张嬷嬷逃也似的背影,手指轻轻磨砂着个曙红的小东西。
上面的锦线盘绕缠绵,中间紧实,外围舒展,一条长长的流苏顺着桌上的折子垂下来,迎着夕阳,泛着淡淡的红光。
薛纡宁低头看着手里这挂件,没了那白玉笛,单独瞧着,也好看极了。
她抬起头,望着霞光满天的窗外,忽得展颜而笑。
初浔,你可满意?
……
正元三十八年,冬。
又是一年寒风刺骨,屋外大雪飞扬,楚时慎裹紧了身上的袍子,把眼前的火炉拉进了点。
“载阳,你算算,镇远侯走了多久了。”
载阳一身暗红色纹银袍,身披软甲,他蹙着眉,略思一瞬,“八年。”
楚时慎看着门外的飘雪,微微叹气:“八年了啊。”
他忽得一笑,唇边两撇胡子随之上翘,“我怎么觉得他和朕抢烤鱼,还是昨日的事呢。”
载阳愣了一下,静立在桌旁,没有说话。
“还有那次他回京复职,什么东西,朕就差三申五令绑他来了,简直过分至极。”
“对了,还有那太子太傅一职,他白白拿了三年俸禄,结果呢,一天太子都还没给朕教,他到好,一扭头,死了。”
楚时慎拍了下手,“你说气不气人。”
载阳眉头跳了一下,点点头:“是有点。”
楚时慎窝在软榻上,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镇远侯家的小世子,今年有十二了吗?”
载阳颔首,“前不久刚过了生辰,虚岁十五了。”
楚时慎听着,不免有些感慨,“都十五了啊,是个大姑娘了。”
载阳迟疑的问了句:“陛下不会是要给她说亲事吧。”
楚时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载阳你在说什么混话?”
载阳愣了愣,右手微抬,“那……”
楚时慎睨了他一眼,“那小混世,别说是朕,就算她爹林时堇从地里爬出来,她都不一定听。”
载阳:“……”
“说起来,迟儿今年也十……十几来着?”
“陛下,十三。”
“哦哦对,十三了。”
“陛下难不成想……”
楚时慎连忙打断,“迟儿现在的性子越来越冷了,朕可不敢随便给她说亲,若是惹恼了她,比那混世也好不到哪去。”
他说着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朕现在就等着钧儿长大理朝,然后去做太上皇哦。”
载阳抿抿唇,对于越来越“不思进取”的皇帝,一点招也没有。
此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宫门,噗通一声跪在了楚时慎面前。
楚时慎顿时被他携来的冷气激得一个哆嗦,他连忙捂住了手里的汤婆子,眉头微皱,神情不悦:
“何事如此慌张?”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磕了个头,扬起冻得通红的脸,凄声说道:
“回陛下,薛丞相……薛丞相她于今晨,在…在府中薨了!”
“咣当——”汤婆子落地,烧红的热炭,霎时溅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刀子撒完了,下一章结束,我们相约十一点,不见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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