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电影虽然长,节奏却很快,放到一个小时的时候,放映厅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骚动,方才女主跳舞那段和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木枕溪是上网看过影评的,隐约猜到了什么,这恐怕是要放到床戏了。对,这场电影是有床戏的,不多,而且不露骨,否则也没办法过审上映。但是据看过的人说,这场床戏看得让人血脉贲张,欲罢不能。
导演和演员都非常绝,导演会导,主角能演,一颦一笑,眼神里的情动简直跟真的一样。
她现在捂肖瑾眼睛还来得及吗?
肖瑾对突如其来的骚动,眼里一片茫然,甚至被吓了一跳,往木枕溪那边靠了靠,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木枕溪面露尴尬,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那个……待会儿你闭上眼睛?有……”她斟酌了措辞,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比较血腥的画面。”
肖瑾胆子小,是很害怕看血腥画面的。但……
肖瑾不是傻的,放映厅里的人这么激动,怎么会是因为血腥场面?
她假意相信木枕溪的话,闭上了眼睛,还乖乖抬了一只手到自己眼前,说:“好,我不看,等放完了叫我。”
木枕溪收回去蒙她眼睛的手,又看她两眼,确认她蒙得很严实,没把指缝打开,舒了口气,语气更加自若道:“你等我说可以了,你再放下。”
“好。”肖瑾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角。
放映厅瞬时静下来,万众期待的场面出现了。木枕溪喜欢的演员还在银幕里演床戏呢,她屏住呼吸观看,无暇再去顾及肖瑾,自然也没发现她偷偷将指缝张开,然后眼睛慢慢睁大。
电影画面里陆饮冰衣衫半解,袒露半副雪白后背,化妆化上去的陈年伤疤从形状完美的蝴蝶骨一路延伸到侧腰深处,性感得一塌糊涂。另一个主角夏以桐则是落在她怀抱里,衣襟松松垮垮,堆叠而下,如同渐次盛放的雪莲,予人采摘。
一个媚眼如丝,一个隐忍痴迷。
床榻微乱。
明明画面没有太过出格,可主角间涌动的暗流和引而不发的浓烈情欲让木枕溪脸热。她握在扶手的手指不由得微微收紧,心跳跟着画面加速。
“木枕溪。”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
木枕溪心脏跟着重重一跳,足足有两秒,几乎听不见电影里的声音了。
肖瑾的手靠了过来,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滑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木枕溪跟着颤栗了一下,心如擂鼓。
如同过去无数次上演过的,肖瑾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廓,成功地让洁白的耳垂泛起淡粉色,然后在上面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唇瓣擦过去,鸿羽一样轻盈,像是幻觉。
放映厅里的音效将电影里的喘息声放得无限大。
肖瑾唇瓣逡巡,细密的吻落下来,游移过她的脸颊。
空气中滋生出蜜糖一样的香味,木枕溪半垂着眼睫任由她亲近,让肖瑾欣喜若狂,悸动又兴奋,试着去靠近她的嘴唇,她已经闻见了她口红的淡淡香气。
眼看就要亲到了,木枕溪突然将手抽了出来,同时将她的脸往外推,胸口跟着剧烈起伏了一下,而后迅速镇定下来。
“看电影吧。”她波澜不惊地说。
屏幕上那段戏已经演完了。
肖瑾翘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木枕溪没有拒绝她,更没有发怒,是不是证明了她心里其实还有她?
她整个人都明媚起来,后半场没再做什么,聚精会神地看电影,喜人物之喜,悲人物之悲,到快结尾的时候,整个放映厅的人哭倒了一大半,尤其是小姑娘,一个两个都哭得直抽抽。
连肖瑾都忍不住抹眼泪。
木枕溪全程都很安静。
肖瑾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木枕溪是个心软的人,很容易被感动,看这种虐心的电影,不哭得一塌糊涂才怪。心里涌起淡淡的不安,肖瑾眯了眯眼,凝神思索着。
电影散场了,灯光亮起,木枕溪眼眶微微红着。
肖瑾放下了心。
也是,都过去十年了,她现在承受能力比以前强,很正常。肖瑾甚至觉得这样很好,她不想看木枕溪掉眼泪,哪怕是因为电影。
回家的路上相安无事,肖瑾照例挽着木枕溪的胳膊,一起坐电梯,一起下楼,一起上车,木枕溪开车,她在副驾驶坐着,像大街上普普通通的一对情侣。
肖瑾很安分,她今晚已经占了不少甜头,再得寸进尺怕是会适得其反。再说,她已经确认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木枕溪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对她的亲近安之若素。
胸腔里涌动的都是莫大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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