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弘烨愣住了,林觅尔和林县令也愣住了。余知行咬牙忍住疼痛,用呵斥声打破了这诡异的一幕,“余弘烨,爹什么时候教过你,男人可以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下手了?!”
余弘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不等他细想,先是被余知行当头一喝,紧接着,余知行伸手便将他往外推,“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赶快滚!”
余弘烨想明白了,他爹这是故意用受伤和他这个叛臣贼子划清界限。
“好!”余弘烨苦笑一声,“我这就滚!只要能成全您的名声,我现在就滚!”
话虽如此,余弘烨人却未动,只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盯着余知行,像是在倔强地坚持着什么。
眼看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伤重难行的易慎微出言警告道:“别管他了,我们先......”
“走”字还未来得及出口,易慎微忽然感觉自己脖颈一凉,伸手摸去,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汩汩而下,易慎微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他艰难地转身看去,只见一须发皆白、邋里邋遢的老疯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后。此刻,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型镰刀,刀刃上正不断往下淌血。
见状,一旁的紫虚道长惊觉不妙,一把将被割喉的易慎微推了出去,拖着残破的身体,拔腿就跑。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护着易慎微的打手反应过来,易慎微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三殿下!”
“宗爷爷!”
余弘烨和林觅尔同时喊出了声。
偷偷跟在简初后头的宗爷爷,一直藏身在此处,然而,任凭局势如何变化,他自巍然不动,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击必中。
只是,眼下他已然得手,宗爷爷却突然红了眼,他举起镰刀再次向易慎微砍去。
“你的母妃那么想让你当皇帝,不惜利用我一个小小的御医,害得我家破人亡!今日,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只可惜不能连你那狠毒的母妃一起杀掉!”
见状,蹲在地上察看易慎微的打手连忙提刀格挡,一下便震飞了宗爷爷手中的镰刀。打手倏地站起身来,同时再次出刀。
藏在林觅尔身后的小飞飞因为灵力微弱又处在阵法中央,正无比难受,可当它瞧见宗爷爷遭遇危险之时,鼓起勇气就冲了出来,一个漂亮的起飞滑行降落,一脚踹在了打手的眼睛上。
然而,宗爷爷丝毫不觉危险,他忽然狂笑起来,浑浊的眸子里却在不知不觉间浸满了泪水,“啊哈哈哈,夫人、慧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替你们报仇了!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余弘烨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易慎微,整个人忽然疯了一般,大吼一声后,提剑刺向宗爷爷。
宗爷爷大仇得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眼看着刀剑相向,竟不闪不避。
“住手!”余知行伸手捂住流血的肩膀,提起一口气喝道:“闹够了没有?他已经死了,你拥护的主子已经死了!”
余弘烨的剑落在了宗爷爷脖子上,就差那么一点点,锋利的长剑就会毫不留情地割破宗爷爷的脖子。
林觅尔长舒一口气,捏出了一掌心的冷汗。
余知行强撑着身体,走到余弘烨面前,伸手去握剑柄。这一次,他缓声说道:“让你的人都住手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不等余弘烨回话,他拉着余弘烨直接跪了下来,面向简初,郑重地承诺道:“臣愿意追随五殿下,只求五殿下大人有大量,切莫与犬子计较今日之事。”
简初没说话,他收了剑,走向余知行,居高临下的看向他们父子。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与往日里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全然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连宦海沉浮半辈子的余知行都不禁后脊发凉。
林觅尔在一旁看着,心里没来由地一紧,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作为朋友,林觅尔打心底为他感到难过,然而,理智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对于身处高位的简初来说,柔软的内心一点一点变硬,并非全都是坏事。
余知行狠狠掐了余弘烨一下,用眼神示意他说话。余弘烨就是咬着牙不肯吭声,他愤懑地瞪向简初,却在不经意间被他那双寡淡凉薄的眸子所撼动,那是他从未在简初身上看到过的,属于上位者所特有的薄情。
以前,余弘烨一直以为爹不喜欢他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所以他拼了命的去讨野心勃勃的三殿下的欢心,梦想能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父亲面前,告诉他:你看错我了。
可现在,他还在坚持什么呢?
这些年来,他所追随的、拥护的瞬间化为泡影,而那位一直试图保持中立的父亲竟然在此刻选择了屈服退让。余弘烨不想去深究他父亲所做的选择究竟是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终于意识到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只知道,这一刻,他失去了坚持的理由。
余弘烨主动扔掉了手中的长剑,俯身作揖,朗声道:“臣愿意追随五殿下,还望五殿下给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见状,余弘烨手底下那群人纷纷扔下武器,朝简初跪了下来,“小人愿意追随五殿下,还望五殿下给小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简初收回视线,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沉声道:“起来吧。带上你的人,随我一同前去追他。”
林县令感觉自己这一日过得无比刺激,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刺激,眼下瞧着简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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