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坐落在寂静之墙以南不到三十公里(1公里=1000尺)的一片小平原上,由于是距离极地冰原最近的人类居所,因此小镇也直接借用了冰原之名,叫冰原镇。
卡尔马王国地广人稀,大片土地无法耕种,绝大区域常年寒冷,实际上人口并不多。
冰原镇有900来人,这种程度的人口在其他地方根本不能称之为小镇,更近乎于一个大型村落。
不过这里就毗邻一处大铁矿,所以镇上百姓们也不缺活儿干,壮年男性大多是冰原镇铁矿的矿工,白天齐刷刷离开去挖矿,晚上又一起脏兮兮地返回。
疲劳的一天后,矿工们最爱的地方就是酒馆。
大口喝酒,大声叫骂,赌两把,互相找个理由打一架,找喜欢的姑娘调情开荤笑话,对娱乐匮乏的北境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遣。
镇上最受欢迎的酒馆叫做“红鼻子”,就在镇上东南方的拐角处,蝴蝶门旁挂了一片方形木牌,上面画了一个被涂红的鼻子。
傍晚的红鼻子酒馆里,男人们已经在喝酒赌钱,玩得不亦乐乎。
酒馆老板拉穆尔,一个有弯曲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总是穿着雪白的上衣,黑色长裤,腰背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是北境少有的体面人。
拉穆尔和伙计打发了一个酒鬼,接着那座椅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占据。
“来一杯啤酒,不加冰。”年轻人搓着手说。
拉穆尔抓起旁边的长颈酒壶,一边倒酒一边说:“马修,你是刚从冰原回来了吗?有没有找到新的酿酒种子?”
“一无所获,还差点送了命。”马修咧嘴苦笑。
“辛苦了。”拉穆尔将圆酒杯放到他面前:“那么,这杯我请。”
“不愧是拉穆尔老板,难怪都想和你当朋友。”马修喝着免费啤酒,回忆脑子里和拉穆尔的交集。
冰原镇上,拉穆尔已经开了二十年的酒馆,他身上有卡尔马人和阿基坦人的血统,来冰原镇是为了在北境寻找一些新的酿酒材料。
也有说,拉穆尔是暗地做铁矿和粮食走私生意,而这两桩买卖冰原镇都需要。
不管拉穆尔到底做什么生意,总之这二十年来,拉穆尔的确颇称赞,其慷慨绅士受到男女的喜欢。再者是拉穆尔路子很多,有麻烦,有交易,有钱,没钱,都可以找拉穆尔。
拉穆尔感冒之类的小病时会找马修医治,一来二去俩人也熟悉。后来拉穆尔知道马修有收集种子的爱好,就委托马修帮他寻找适合酿酒的果实,因为他坚信,北境一定有属于自己的烈酒原料。
“拉穆尔老板,我想打听一个人。”
“哦?”
马修摇了摇酒杯:“你听说过埃尔东·麦基这个人吗?”
“埃尔东·麦基……”拉穆尔微微皱眉,停止了手中擦拭酒杯动作:“马修,能问一问原因吗?这个人我的确认识……但是他二十年前就失踪了。”
马修从兜里翻出那一枚“铁铭”,轻轻朝拉穆尔推过去。
酒馆老板用手指捻起铁环,翻出一枚放大镜,仔细查看上面的刻纹,脸上一黯,神色有几分复杂:“的确是他的铁铭,埃尔东·麦基。”
“二十年前我才到冰原镇,心血来潮开了酒馆,埃尔东是和我一起过来的,他是我的护卫。”
拉穆尔放下玻璃杯,手指轻轻摩挲着铁铭,目光深沉:“说是护卫,我们更像是合作伙伴,我们在一起寻种、酿酒、卖酒。”
马修低头喝酒,静等下文。
有个喝多了的矿工过来,看到马修也在,醉醺醺地说:“马修小子,快,给我把吉赛尔小姐叫过来,上次她还对我笑,我要请她喝酒!”
马修心说,她过来怕不是要咬你。
拉穆尔让酒保扶矿工到一旁角落醒酒,这才继续讲道:“酒馆开业的第一年,有一天突然埃尔东就不见了,我拜托当时的卫兵队长和镇长先生,发动了很多人去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他就那么失踪了,没想到是去了冰原,这一点我实在不明白原因。”
酒馆老板眉毛拧起,嘴唇抿紧:“抱歉,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请去找格雷戈里骑士吧,当时他最清楚详细情况……马修,你查证之后这个铁铭能留给我吗?他是我的好友,我只能以这种方式纪念了。”
“好的。”
“谢谢。”
手持炼金油灯出了酒馆,一阵凛冽寒风迎面刮过,稍微驱散了些环绕马修的酒气。
他本来只是试着问一问,没想埃尔东·麦基还真和冰原镇关系匪浅,还牵扯到了圣光骑士格雷戈里。
这事可能还需要好好琢磨一下,马修并不想要继续招惹麻烦。他自己都还有一屁股问题。
马修的小木屋在小镇东南角边上,小镇居民的木屋间都有石墙做一个简易隔断,以避免失火后迅速扩大蔓延。
推开木栅门,马修反手锁上栓扣,终于将冷风大多阻挡在外。
他用黄铜矿摩擦点燃火绒,在屋子侧边的炉子点燃火,这才关掉了光线已经越来越黯淡的炼金油灯,将其放在床头。
烧上一壶水,马修手持火烛走入内屋,这里比外屋更大,贴墙有两个木架子,架子上都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陶壶,每个壶都以黏土封口,表面刻有字痕,以白色颜料填充,以互相区分。
马修目光扫过去,每个陶壶都代表了一段搜寻经历。
埃里克小麦、奥拉尔秋菊、科尼玫瑰、阿基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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