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级战船的视觉冲击力在这个时代的远东地区绝对是空前的,即便那些从万里之外来的欧洲战船,相比这种海汉打造的巨舰,在吨位上也仍有极大的差距。而且独有的蒸汽动力推进系统,更是让这种战船在海上的航速远远超过了同时期的其他各种帆船,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这种船简直就是一头海上怪兽。
几乎是在看到这艘船的同时,魏山和黄涛就明白了为何最早跟海汉人接触的昌国卫石浦所千户马灵,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海汉人合作。正常人看到这艘巨舰的出现,估计都会直接失去抵抗的勇气,换作是自己处在同样的状况下,大概也不会做出别的选择了。
“不瞒两位大人,我们接下来就准备在舟山岛上兴建一座造船厂,今后也会在本地建造这种大型船只。”钱天敦笑眯眯地向二人介绍道:“这种船用来维护东海上的安宁,实在是非常合适,两位大人觉得怎么样?”
“是是是,钱将军言之有理……”黄涛很勉强地应道,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他当然不会认为这艘船是碰巧路过此地,海汉人显然就是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来示威。但面对这样的海上怪兽,就算心中不服也只能憋着,谁让大明水师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大型战船呢?
送走了悻悻的两名大明官员之后,钱天敦立刻乘船返回舟山。虽然在魏黄二人面前表现得十分轻松,但钱天敦并不会因此而轻视他们报告的这个情况。目前海汉在浙江的布局刚刚起步,如果这个时候遭遇到有针对性的破坏行动,的确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好不容易才打开的浙江市场。
魏黄二人提供的消息虽然重要,但却不够细致,有很多缺失不全的细节,当下也只能通过海汉自己的情报收集手段来弥补。在这方面,钱天敦对于海汉安全部倒是有着充分的信任,至福建出发以来的两个多月,安全部所提供的情报保障工作从没有让军方失望过。
钱天敦将龚十七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事情大致经过告知他,然后询问他的意见。
龚十七略微思忖了一阵,便开口应道:“属下以为应当双管齐下,一是立刻提审汪加林等人,询问他与那几名大明官员之间的关系,以及其他与舟山船帮有利益纠葛的官员,说不定过去海宁卫那边也有人从舟山获利。二来是要主动采取行动,去杭州府和嘉兴府实地打探消息。舟山这地方虽然独立于大明之外,但同时也是一个自我封闭的小天地,消息可没大陆上畅通,只能通过来往客商获取一些不完整的信息,参考价值有限。”
钱天敦道:“情报工作你是专家,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该怎么做,那就照着你的思路去实施。我就一个要求,查明情况后不要打草惊蛇,尽快把消息报上来,我希望能在对方动手之前,先给他们布好局,你明白我意思吗?”
龚十七应道:“首长是要请君入瓮。”
“没错。”钱天敦点点头道:“这种隐患还是要尽可能消除得彻底一点,顺便也让那些暗中打我们主意的人早点纠正态度。”
龚十七在安全部做事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自然明白钱天敦所说的“彻底一点”、“纠正态度”是什么意思。作为常年指挥外勤组行动的头目,龚十七很乐于在浙江重操旧业,去做一点比蹲守在室内整理情报更拿手的工作。
龚十七离开钱天敦的办公室之后,便立刻前往定海堡以西的一处山坳中,在这里关押了汪加林等一批舟山船帮中的头目,龚十七现在需要从他们口中掏出更多利益相关者的情报。当下这事半点都耽搁不得,龚十七可没心情跟这些人犯慢慢磨嘴皮比耐心。为了以防万一,龚十七将刑讯专家宫平宫远二人叫来待命,如果有人不肯合作,那就立刻采取必要的强制手段。
不过龚十七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江湖好汉们从关进来开始就日夜不停地被动接受心理攻势洗脑,早就都意识到大势已去,现在哪还有心思跟海汉继续斗,不少人指望能够靠着提供情报来换取自由身。有几个家伙恨不得能把自己从小到大认识的官场中人一个不漏地全报出来,只可惜他们所认识的官老爷大多还是不入流的衙役,跟知县以上级别的官员打过交道的人都少之又少。
真正能与官府人物接触的,也不过就是汪加林等寥寥几人而已。而且由于身份敏感,他们与官员面对面打交道的机会极少,多数时候只是通过中间人或书信传递的手段,来与自己的官场靠山保持联络。汪加林跟于平风合作了好些年,双方见面也仅仅只是保持在一两年一次的频率上,要说谈话交流的时间,加在一起甚至还不如这段时间跟主审他的龚十七说的多。
不过这番审讯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廖训和郭正这两个人会参与进来的原因,汪加林已经交代得很明白——这两人前两年也在于平风的介绍之下入了股,当然也是无需出本钱的干股。如果用海汉的术语来说,那就是技术入股。
不过他们二人也并不是只收钱不管事,这两人一个在提刑按察使司,一个在锦衣卫,能给舟山船帮提供的方便还是相当多。虽然每年要送不少银子给他们,但汪加林也愿意花钱多买这两份保险,万一在岸上出了什么事,至少官府里还有两个能出面保下他的人。当然了,现在他是被海汉人给抓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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