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宝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位大人物造访香港弄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打听的,特别是海汉高层人物的行程,那可不是普通人该好奇的事情,要是被官府的人注意到,说不定会被当作了奸细对待。
抱着这样的心态,张金宝索性就放弃了去城区过夜的打算,免得万一明天睡醒发现城区也封了,那可能就要耽搁后面的行程了。船上的舱室虽然说不上舒适,但多睡一晚倒也不会死人,为了平平安安赶回儋州,就再凑合一夜得了。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有些多余的,当晚港区城区都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天明之后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封锁措施,他所乘的船在完成了货物装卸之后便顺利离港继续南下的行程。
而因为抵达香港便导致本地对港口采取临时封闭措施的那位“贵人”,此时正在香港负责人游益汉府上做客。
“昨天在这边住得还行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客气,尽管提出来就是,我一定会尽力设法满足。”游益汉对待这位“贵人”十分客气,因为执委会发来指令,要求包括香港在内的沿途各地务必悉心照顾好这位“贵人”,特别是安全方面,必须要给予绝对的保障。
“多谢游大人照顾!昨晚休息得很好,不过在下有要事在身,此次行程紧张,没时间在香港继续逗留,只待下次有机会来香港再拜会游大人。”
坐在游益汉对面这年轻男子衣着华贵,虽然说话客气,但眼神和表情却没有丝毫卑躬屈膝的味道。能以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与海汉高官对谈,身份地位自然不差。
游益汉点点道:“事出突然,我也是近日才收到相关消息,想必阁下此时也是归心似箭,我就不留客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了马车,随时可以出发。”
年轻男子起身作揖告辞道:“那在下这便向游大人辞行了!”
游益汉将年轻男子送到大门,目送他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车边除了多名荷枪实弹的海汉武装士兵,还有十多个身着铠甲腰跨战刀的护卫,将这马车团团护住,看起来如临大敌。
在超过三十名武装人员的拱卫之下,这辆马车来到了港口某处已经提前清场的码头,码头上已经有数艘帆船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只等这年轻男子登船之后便解缆升帆。
“安道石,吩咐下去,出发吧!”年轻男子登船后简单吩咐了跟在身后的武官两句,便钻进了船舱。
安道石应了一声,赶紧将这道指令传达下去。
这武官便是之前在三亚留学的朝鲜军官安道石,而能够如此随意差遣他的人,自然就只有他的主子朝鲜世子李凒了。
距离李凒的留学结束时间其实还有几个月,而一同来三亚留学的朝鲜军官们虽然已经参加了比武大会,但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完成全部的学业。而他们之所以要匆匆离开三亚回国,自然也是因为国内发生了某些重大变故,必须要尽快赶回去处理。
按照航程安排,这一路北上在沿途港口只做必要的停留补给,要尽可能快地赶回汉城。所以船到香港也只是因为天气状况不佳逗留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继续上路了。
回到船舱里独处的李凒已经不再像先前面对游益汉时那么从容自若,脸色也阴沉了许多。出国之前他曾设想过有可能会在留学期间遇到的各种困难,但没想到自己的留学生涯还算顺利,而原本看似稳定的国内局势,却是在自己出国留学期间出了大事。
这个时候李凒只能庆幸朝鲜与海汉的合作足够密切,消息从朝鲜传递到三亚,不过只用了半天时间而已。而海汉执委会在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刻召开会议,然后决定尽快将李凒送回朝鲜处理乱局。只过了一天,载着李凒和他手下文武官员的船队便从三亚出发了,这样的效率也是让李凒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海汉的态度似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并没有对李凒表明态度会竭尽全力支持他回国之后的行动,只是答应了会给予他必要的帮助,如果朝鲜国内形势恶化,海汉也将会为他提供安全保障。
李凒认为这样的表态应该是与朝鲜国内目前的局势有关,但究竟现在国内是什么样的情况,就连海汉提供的情报也是语焉不详,他也无从作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根据海汉所提供的消息,就在数天之前,朝鲜发生了一次宫廷政变。这种事情在朝鲜历史上并不鲜见,就连现任朝鲜国王李倧本人也是通过在1623年发动所谓的仁祖反正,推翻了当时在位的伯父光海君,并在1625年获得了大明的册封,这样才成为了朝鲜国王。
而在李倧上位之后,政变这种把戏也并未就此终止,1624年李适因不满李倧在上位后lùn_gōng行赏的分配而起兵作乱,1627年李仁居在江原道发动判乱,1628年柳孝立等欲立仁城君为王,1632年柳应泂谋逆,1633年李时说欲立锦原令李倬为王,1635年李基安谋逆……
可以说其国内政坛就没几年是清静的,各种势力发动的政变层出不穷。而国王李倧从三十岁开始,最近这十几年时间便一直在与方方面面的势力进行斗争,期间还遇到两次来自北方恶邻的大举入侵,日子着实不太好过。
李倧的统治虽然并不算稳固,但他却在最关键的历史时期傍对了大腿,让朝鲜免于在满清的二次入侵中彻底沦陷。海汉的介入虽然并不能完全解决朝鲜国内的权力斗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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