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未小侍卫果然跑来请李陌一一起去百里村,昨晚李陌一是趴着睡的,起来后这身上更疼了,有心想推辞不去,又想了想继续和李元丰摆摊替人写信字挣几个小钱也是无益,林未小侍卫人也还不错,若是不去他肯定很难交差,不如忍痛陪他走一趟,这般想完,李陌一终于还是咬着牙忍着痛跟他去了。
百里村位于安丘县西北方约三十里处,李陌一和林未小侍卫走得比较慢,路上花了将近两个多时辰,走久了李陌一的身上反而不疼了,至少不去在意的时候已经忘了疼。
命案发生在百里村商人张珏家,林未小侍卫早已熟门熟路,带着李陌一径直来到张珏家门前,张珏家小院围墙高耸正门大开,听到林未小侍卫的说话声,一个叫马威的年轻侍卫走出来查看,见到两人点点头,转首唤道:“头儿,林未和那书生来了。”
“嘿嘿,郭大哥,有什么新发现么?”林未笑着上前问说。
郭陪堂走了出来,望着李陌一淡淡地笑说:“书生你来了,听林未说你想来现场看看,虽然这不太合规矩,不过倒也可以一试,这件事你知我们知,今后不可在外头乱说,我若是听到什么风声……”
这家伙还装蒜呢,明明是他让林未小侍卫请李陌一前来的,李陌一也不拆穿,嘻嘻一笑,“我身上还疼着呢,郭陪堂你放心,不想挨板子了,口严的很。”
郭陪堂点点头,又说:“你进入现场之后行动得分外小心,不得触碰现场任何东西,有什么疑问就问,有什么发现也要立即告诉我……”
警告一通之后郭陪堂带着李陌一进入张家宅院,一边走一边介绍说:“张珏媳妇死在自己卧榻上,仰面朝天躺着,双目不闭,脖子上有掐痕,舌骨断裂,仵作断定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有没有现场照……”李陌一猛地住口,有些想当然了,咳了一声,“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没有?”
郭陪堂答说:“没有,张珏媳妇衣裳凌乱,发现有侵凡迹象,仵作怀疑衣物是事后凶手给她套上的……”
郭陪堂继续说:“……当时家中物什丢了满地,我们基本上没有动过。”
郭陪堂把李陌一领进了张家的卧室。
随即说:“张珏是十一月一日出的门,当时还有人亲眼见到张氏在门口相送,过得几日,张珏做生意回来才发现妻子已经断气在床上,尸首都已经冰冷了,张珏那几天的行踪经查证没有问题,我们怀疑是镇里的泼皮无赖汉乘张珏不在家的时候翻墙而入,侵凡张氏,事后掐死了张氏又抢劫了家中钱财,镇上几个有嫌疑的泼皮汉都曾经被提审过,不过一直没有证据,宋大人不准动大刑,因此一直无人肯认罪。”
李陌一第一次亲临案发现场,进屋后鼻子里立刻嗅到一股子臭味,心知那是尸臭,心跳骤然加快。不敢多想,他的目光在房间内里四下游走起来。
正如郭陪堂所说,房间内果然很乱,屏风被推倒,白帐被扯落,古董花瓶被打落在地,圆木椅子也折了一脚落在墙角,檀香的木柜敞开,衣裳被翻得满地都是。
郭陪堂见李陌一望着柜子出神,又提供了一条线索说:“张珏报案时,说柜子里本来有一个小首饰盒,里边装着不少金银首饰,他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李陌一没有回答他,又走到床前看了看,尸首早已经被搬走,床上被褥凌乱,连床单都被带走了,除了在褥子上看到一滩发黄的水迹外,只余扑鼻的尸臭。
李陌一掩鼻退开,“张家看样子不穷,家里可有什么下人丫鬟?”
郭陪堂说:“原先是有一个老妈子看门的,不过在张珏离家前一天刚好被辞退了。”
李陌一眉毛一挑,“这么巧??有谁人知道这事,找过那个老妈子问话吗?”
不知不觉李陌一已经主导了现场,林未小侍卫闻言抢着答说:“找过,我还亲自问过呐,那老妈子也姓张,是村北三里外张家庄人,她说那天夜里张老爷跟夫人在房里吵架,第二天早晨她在院子里见到张珏的时候,张珏还在气头上,因为她前一天没有劈够当日的柴禾,把她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正巧隔壁的王大婶来约她下午去村东头看大戏,张珏更加生气,当即就把她赶走了。”
“那老妈子走之前有没有见过张氏?”李陌一问说:“她有没有听到张珏和夫人在吵什么没有?”
林未小侍卫抓了抓脑袋,摇了摇头说:“她说主子家的事她不敢偷听,张珏他们吵架的时候声音也不大,所以她不晓得,至于早上见没见张氏……好像是没有提过……应该没见过吧。”
郭陪堂望着李陌一沉声说:“你怀疑张珏?就算老妈子没见着,张珏离家当日有人证实可是看见过张氏的。”
李陌一摇摇头说:“只是觉得有点可疑而已,看看别处再说,林未小侍卫,你去找那张妈子确认一下,辞退当日她见到张氏没有?像这样使用多年已经有感情的老仆人不会说辞退就辞退的,至少张氏也该出面劝说挽留一下才对吧?”
“嗯,我这就去!”林未小侍卫答应着飞奔出去。
李陌一又说:“郭陪堂,是谁人在张珏离家之日见过张氏的?也请传唤过来让我问几句。”
郭陪堂带了两个侍卫过来查案,一个侍卫匆匆离去传唤某人,另一个侍卫,这时忍不住问说:“先生,你还是怀疑张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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