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愣了下,微微别过脸道:“也不算什么心事……”
两人说着,便走到赵烈房间面前,却远远看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定定看着他们走近。
素素一吓,忙躲到赵烈身后,抱住他手臂,赵烈却认出那是张衍,心中一阵喜一阵痛,却无法言说。
“张兄,来了也不告知一声!”
张衍看着他,再看看素素,看得赵烈浑身好像火烧一样难受,却良久也不开口。
素素见这人着粗布衫,不像赵府平日来往,便当是赵烈外面 私下认识的朋友,也微微行了个礼。
张衍点了点头,仍不说话。
赵烈只好道:“张兄先去里面坐,我等下再来招呼。”
当下便打开门,点了灯让他进去。张衍一进门便坐下,对着桌上烛火,面色沉静,若有所思。
赵烈回头看了他一眼,替他关了门,便送素素按原路出了这个别院,问她还要上哪里。
素素摇头,赵烈看了心里不忍,却记挂着张衍,也无话可说。只好带她原路回去,一路上特地挑话头,但明显不如先时热络。他暗骂自己看见张衍心里又有所期许,没有志气。
好容易送走崔员外一家,又被父亲叫去深谈,也不过是问崔家女儿怎么样。那架势让他大为紧张,心里不愤被如此安排,却又说不出另一个可心的小姐出来。特别是父亲 还说了句“你不比你哥哥,定需要个这么懂事的”,让他觉得十分不平,心道“那你便让他娶个泼妇制制罢!”,父亲又道“若没娶上这个,再寻不到这么好的”,好像自己真抢不过那些其他官家子弟一般,觉得受辱,当下脸色也不好看,又不敢违逆,心里堵得慌。
应对了好一阵,才得回房。他心情极坏,强打j-i,ng神,急急赶过厢房去,只怕张衍没了耐x_i,ng,早就回山神庙了。
果然到了厢房内,一开房门,伸手不见无指,静静悄悄。赵烈心下颓然,一阵难过,扶门而立,却不进去。
“怎么不进来?”张衍声音悠悠传来,“我都你这般久了!”
一盏灯火自里间缓缓凭空飞来,停在他面前,照他关了门,又引了他,向里间走去。
张衍八仙桌旁,烛火之间,双目若含秋水般:“你怎么把我画烧了?我又不是死了,到y-in曹地府收你画去!三番用山风阻了不让你那书童烧,他倒好,交于杨冕烧!我看定是你吩咐的,横竖还是让他燃了去!”
赵烈想他原是为画而来,自己为那画伤了多少神,费了多少心思,他自然是不懂的,不禁心酸,硬 道:“我倒想把那画还你,却不知怎么还!现在烧了,你要我怎么赔,我赔便是了!”
张衍叹道:“我不是要你赔。我只道你喜欢,如今却要烧了,怕是再不肯见我。”
赵烈顿了顿,粗声说:“我是不想再见你。”
张衍怔住,良久才叹道:“你说真的?”
赵烈狠狠心:“这是自然。”
张衍道:“那便好了,我今夜来此,就是与你道别。我因为私自见了杨冕,惹了他守在山神庙几天几夜,如今上头不满,道我行为不检,惹了凡人,降我到江阳卧龙山做山神。”
江阳和榆塘比自然是小地方,离栈塘不过一日路程,以织造闻名。
赵烈声音发颤:“你要做哪里山神只管去,何必告诉我!”
张衍看了他好一会才道:“你家三公子,我是认得的,不是个平凡人。他在上界犯了天条,又牵连到我,上面为了保我两个,才着我等下界。这几百年,以前同僚音讯尽失,我一个人在山神庙,无所事事,香火也不旺,连庙宇也要自己打扫,除了山中j-i,ng怪,你是唯一个相识。若你他日得去江阳,能不能看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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