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想起士林之中关于赵桓的传言就忐忑无比,江鑫龙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官家,不知官家所说的驱动铁船的法子是……?”
李光远缩在袖子里面的手掌不断变换的形状,时而如刀剑,时而如虎爪,整个人都快被自己的这个蠢女婿给气疯了——
官家许诺的,那可是从四品啊,别说你现在只是一个还没有考取进士功名的举人,就算是那些一甲二甲的进士老爷,起步也没有从四品这么高,许多人甚至一辈子都卡在从五品这个坎上,再没半分上升的希望!
尤其是官家还问他愿不愿意跟着官家一起回京——这种陪王伴驾的机会往往意味着简在帝心、平步青云的机会,可是这蠢货是怎么回答的?
他居然问官家该如何驱动这个铁船?
然而赵桓却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说道:“朕说的那样东西不只可以驱动铁船,更能驱动其他的东西,比如车子。只不过,想要造出这种东西来却非一日可成,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只怕难以成功。”
其实真要说起来,如果没有赵桓这个穿越者之中的出现,别说什么三五年的时间了,就算给江鑫龙三十年五十年的时间,他也解决不了动力问题!
比如说穿越者人人都知道穿越之后要造蒸汽机,要搞工业革命,可是蒸汽机的结构是怎么样的?密封问题问题解决?动力传动系统又是什么样儿的?
或者换句话说,除了那些上课认真听讲而且动手能力极强的工科狗之外,哪怕就是换成一个普通的穿越者,他们也照样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纸上谈兵人人都会,随便哪个穿越者知道蒸汽机的密封要用橡胶,可是大宋上哪儿弄橡胶去?又有几个人知道曲轴连杆是什么玩意?钢铁的材质是否合格?如果冶炼出合格的钢铁?
就像现在,赵桓之所以说三五年的时间能解决动力问题,是因为赵桓上辈子浸淫在大明皇家学院数十年,也曾亲自参与过蒸汽机的研发,知道现在该怎么解决钢铁和密封等问题,所以才敢说这话!
“学生愿意,学生愿意随官家去京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鑫龙并不知道赵桓是一个哪怕在穿越者之中都能算得上是的神奇存在,他也不知道赵桓所说的动力系统到底有多麻烦,但是在听到三五年能解决动力问题之后,出于对官家“金口玉言”这四个字的信任,江鑫龙就激动的应了下来——
尽管赵桓在儒家士林中的名声不怎么样,甚至都能算得上是臭名昭著,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官家是言出必践,说杀人全家就绝不会放过一条狗,现在官家既然说三五年的时间能解决动力问题,那就肯定能解决。
赵桓却呵呵笑了一声,又瞧了一眼正漂在河中的那艘小铁船,说道:“不需要你赴汤,也不需要你蹈火,好生琢磨你的铁船就好。”
说完之后,赵桓又将目光投向了李光远,说道:“朕没有经过李卿的同意,便要带着你的乘龙快婿回京城,李卿不会怪朕吧?”
“不会,不会。”
李光远一脸老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菊花一般,几乎不见眉眼:“能得官家看中,是小婿的福份,想必亲家公和亲家母也是愿意的。微臣这就派人去他家里帮着收拾收拾,等官家动身的时候便让他们一起随官家北上。”
赵桓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之后说道:“那就劳烦李卿了。待舰队需要的战舰造完之后,李卿也可以调回京中和令嫒令婿团聚。”
随口许下了一张空头支票,赵桓一边转身向着来路走去,又一边说道:“对了,李卿陪朕在这泉州城中好好逛逛,若是有什么新鲜事,也不妨说来给朕听。”
听到赵桓的这个要求之后,李光远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官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暗示自己,让自己在彻底投靠官家和彻底倒向士林之间做出选择——
想要让自己和自己的女婿能有个好前程,就得把整个泉州的阴暗面都掀出来,以此来向官家表达自己的忠心。
可是自己一旦真的这么做了,那自己在泉州或者说在整个天下士林之中的名声又会如何?如果名声臭了,就算自己和女婿现在风光,那子孙后代呢?
然而还没等李光远作出选择,赵桓便又接着问道:“朕此前曾命人将永不加赋诏明发天下,又命人丈量土地,不知这泉州城做的如何?”
一边是自己和女婿的前程,一边是自己在士林之中的形象和子孙后代的未来,原本就是一个极难取舍的问题。然而赵桓提出来的问题,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把泉州的阴暗面掀出来,卖掉泉州的一些官员和士绅或许会让自己名声变臭,也可能会影响到子孙后代的前程,可自己要是胆敢违逆官家的意思,只怕倒霉就在眼前,很可能以后也不存在什么子孙后代的问题了。
常言道,不为己天诛地灭,又有言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可能影响到未来和马上就要倒霉之间,李光远明智的选择了彻底倒向官家。
毕竟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因为彻底投靠官家而在士林中声名狼藉的秦会玩就是官家养的一条疯狗,可是人家秦会玩在奉圣州那里过得多滋润?也没见有人能把他秦会玩怎么样不是?
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后,李光远便躬身答道:“启奏官家,此前确实有皇城司和御史台的人来泉州城宣读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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