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切都很正常,叶瑞泽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回乡后还是按着老一辈的规矩给各桌的长辈敬酒,裴琢杯里的是饮料,叶瑞泽高兴,全程没让人替他挡。眼看着敬酒就要到尾声,他们很快就要走到宴席的最前端,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阳光下散发熠熠光彩,裴琢身边的那桌酒席上,突然飞下来一只鹰。
那桌人当然惊叫,但并未觉得恐惧,而是拿出手机给那只鹰拍照。旁边的几桌也三三两两地围上来看,有胆大的做出上扑动作,想把那只鹰抓住,鹰挣开双翅,臂长堪比成年男性。
这个动作极具挑衅和攻击性,不用发出声音,原本坐着的各位都纷纷起身后退,叶瑞泽也察觉出事态有些微妙,正欲护住裴琢的肩膀带他离开,那头鹰目光一瞥,正对叶瑞泽。
叶瑞泽身形一滞,待他反应过来,头顶黑压压一片全是鸟兽,向各桌宾客袭来。场面瞬间不可控制,叶瑞泽正要抓住裴琢的手,他惨叫一声,手背被不知道什么动物啄出血肉。
“裴琢,快跟保镖们走!”叶瑞泽大喊,但跟他被围困的惨状不同,裴琢在这场混乱中毫发无伤,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他转过身,同那只鹰对视了一两秒,然后看着它缓缓展翅,往森林的方向飞去,裴琢没有丝毫犹豫随它而去。
他被软禁了太久,根本没有机会锻炼,跑了几分钟就气喘吁吁。但那只鹰鹰极通人性,时不时地等等裴琢方便他跟上,裴琢腿脚越来越软,但他没停下,因为他知道前方就有柳暗花明,有迟梁骁心心念念的无涯森林。
他看到前方有座简陋的小吊桥连接两段四五米宽的沟壑,只要过去就是自由。裴琢放慢了脚步,但他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其中一枚子弹恰好击中吊桥的链条,“匡啷”一声,吊桥轰塌了一半。
裴琢站在沟壑前,扭头,他的母亲举着手枪,那应该是她从保镖那里拿来的。
“回来,”陆悠缓缓靠近,“回来,儿子,回来订婚……”
裴琢往吊桥那边挪,正要抓住时机冲,陆悠把所有子弹都打光,吊桥的另一边也坍塌。
“你过不去了,回来吧,到妈妈这儿来。”陆悠扔了枪,无尽疲惫。她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心性,他不可能跳下去的,他不肯朝自己走过来,那他们就这么耗着,等那些保镖赶来带裴琢回去。
裴琢摇头,又退了一步。陆悠有些动摇,也急了,拔高嗓门,再也遏制不住地控诉道:“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怎么就不乖,想一出是一出?!你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的苦心,十年前我要是答应你们了,他叶瑞泽能有今天?现在我同意,我祝福你们两个,我什么都给你安排的好好的,你怎么偏偏还要逃,和我对着干?!”
她气得眼冒黑点,胸膛剧烈起伏,同冷静的裴琢形成鲜明的反差,裴琢的声音也没她大,缓慢而坚定地说:“可是现在的我,一丝一毫都不喜欢他。”
“做叶太太不好吗?你不想过这样人人羡慕的美好生活吗?”陆悠又走近一步。裴琢没再后退,这让她终于有了些欣慰,但裴琢却在她站在离自己只有一米距离时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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