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幻收回手,茂夫默不作声地放开他。
灵幻转身往里走:“最近没什么委托,真是好闲啊。”
“芹泽先生呢?”
“总不能让他一直呆在这吧。既然他真有那本事,也实习这么久了,差不多也该独立了。”灵幻说:“前些日子还被家里催婚,我看他当时都要吓哭了。第一次看到你之外的被结婚吓哭的。”
“师父不会又跑去帮忙,比如装个年节特供女朋友吧。”
“哈?说什么呢龙套。你师父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灵幻严肃地说:“新年就该接大案子——芹泽那怂样能给多少钱?!”
“那芹泽先生要是出手大方的话,师父就帮了吗?”茂夫说:“再说师父帮了很多人都没要报酬。”
“嗯?那个啊,那个该微妙地说是良心呢,还是该怪拿钱的正主昏过去了呢……”灵幻瞥了茂夫一眼:“怎么,心情不好?”
茂夫低下头:“没有……就是昨天和同学出去玩。”
“嗯嗯,很好。就觉得你也该开始享受大学生活了。”
“然后,就感觉……完全没法影响师父。就像刚才一样,根本说不赢师父。”
“……为什么和同学出去玩会讲到这个话题?”
“就是突然想到的。”
灵幻耸耸肩:“我是师父嘛,要说赢我,你还早了一百年——好吧好吧,至少早了十年呢。”他想揉茂夫的头发,抬手后又偏成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难得回来,师父请你吃饭。”
“不是约好师父要学做饭的吗?”
“哈——你不也没给我整理家务吗?”
“今天回去就做。所以师父做饭吗?”
“……不好吃的话责任自负。”
“嗯,我不挑食。”
“……这里难道不该接‘您做什么都好吃’吗?!”
“那就是欺诈了,师父。”茂夫看着灵幻,漆黑的眼里有温和的笑意:“我才不会骗师父。”
11.
灵幻一贯自负他那张嘴。
他深入人群,滔滔不绝,每有观众,就情绪激昂,锣鼓一响,便好戏开场。但那独白有时过于慷慨,用力得过了头,在亲近者眼里反倒像破绽百出的黑色幽默。
灵幻不知道吗?
这倒并不是。但松懈是定然有的。被揭破后就更放任自流。他既从不铁齿,更无假面依存症。倘若我们愿意承认善意的谎言——那么,大概可以说灵幻新隆是个活得十分诚实的男人了。
然而,在影山茂夫的父母跟前,他那伶牙俐齿锈成一堆破铜烂铁,连着身体都咯吱作响。输入和输出的都是些无意义的数据,他想伪饰,但不知是责任还是什么见鬼的东西,迫使他把真心话都倒了个干净。
他害怕影山父母露出失望的神色——他自然衡量过自己,考虑到o的稀有和自己对这个家庭的意义,影山家拒绝他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同时深知,没有父母会真正满意儿子的结婚对象——就连他自己也不满意。
他师长的那面频频试图敲打茂夫:你要多看,多听,多想,多说。并时时为这个弟子的闭目塞听和坐地自划恼怒不已。
他——他自己那面又蜷缩起来。不看不听不想不说。偶得缝隙出来透气,便尤擅自嘲:表里不一说的不就是你?
回想起来,龙套吸引他的正是这点。扪心自问,他是没那个勇气拿自己有没有超能力跟人商讨的。不,说不定根本不会为超能力烦恼。但凡有一丝超能力在手,他就能浪得飞起。他那大人物的梦想正扎根于他的平凡,如果有了超能力——好吧,超能力也就能让他除灵顺利点,不仅跟现在没差,指不定还没法遇上茂夫。
幸好没有超能力。
觉察到这点时他简直哭笑不得。
你啊。他柔和地看向勤勤恳恳地打扫房间的弟子的背影。
既惊且喜,乍怒还忧。人生的感情和色彩一并活泛了,汹涌着淹没了他的胸腑。
从相遇的那一刻起。
都是你啊。
正因如此,他才不希望少年从他那广阔的天地中,轻易退避到自己狭隘的世界里。
12.
小酒窝在厨房里飘来荡去,看灵幻轻车熟路地切菜翻炒,明显是练过的,感觉一颗古井无波的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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