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
江渝其实有一套自己的公寓,格局小了点,单身住着完全没问题。但江母嫌他一个人住没人气,本身又是那样的性格,离婚那会还要定期复诊,想来想去实在不放心,离婚后就逼着江渝回家一起住。
“研究所放假的这些天,你给我去接送人家。周末约个电影吃个饭,别老在家待着。”
江渝真的无话。
停顿的间隙,电话那头又传来几下小小声。
“你别逼他。他都三十了——”
电话似乎被放了下来,两人的争吵隔着很远,但江渝堵着耳朵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没空。”
江渝叹了口气。
电话被重新接起,江母呼吸不稳,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吴主任打断:“你好好听他说嘛......”
江渝闭眼,指骨按了下眉心,开口语气没有转圜:“研究所放假是实验室放假。过几天我还要去的。数据要录入电脑。妈,我真的没有心思。我现在就想把成果好好弄出来,这是爸的心血......”
“——然后像你爸一样?猝死在工作台上?!”
“他的心血,就活该困你一辈子?你是他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啊!”
脑神经一瞬间像是连通了电话里刺啦作响的尖锐磁音,电流爆裂贯穿,从天灵盖一路狠钉到脚心,江渝站立着微微颤抖。
“你瞎说什么呢!”
吴主任很少发脾气,这个时候也不管了,劈手夺下手机,几步往旁走了,急忙压低声音说道:“江渝,你妈也是着急。她女人心思多,觉得曾芹这个时候联系你,肯定是对你还有感情的,就想让你挽回挽回......我也不懂,不过曾芹是个好女孩,你——”
“我知道了。”
江渝没有再说什么,话音未落就挂了电话。
屋子空荡荡。
天色暗沉了不少,但毕竟已入夏,距离天真正黑下来还有段时间。
江渝把手机搁在桌子上,起身走进厨房。
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情绪这东西这两年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刚停药那会最难熬。
身体里就像荒芜出了一片草地,他每次都要蹲下身,很费劲地去拔,一次只能拔出一两棵,每一棵都让他筋疲力尽。
好在如今,那片已经什么都没有。
空白得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
这样就挺好。
起码他能喘口气。
江渝木然地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碗筷。
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其实说完江母就着急了,等江渝挂了电话,想到那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它对江渝的伤害有多大,回过神立马急得红了眼眶。
吴主任没办法,又给去了电话,只是没人接了。
“江老师......”
凌焰声音传来的时候,江渝恍然想起,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对上视线几秒,江渝觉得面前这个嚣张户有点奇怪。
说不出的奇怪。
类似于某种史前凶猛动物突然被施了法术,变成了獠牙......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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