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陈莳萝,语气很平静,眼神也一如既往地温和沉静:“我听你提到墓地,就想起了他们,所以想过来看看。害他们的人一直没有被找到,我查这件事很久了,也很想……给它一个结局。”
“是应该有一个结局的,”陈莳萝声音轻而坚定,像刚刚给出承诺时一样,“我和你一起,我们去吧这件事查清楚,好吗?”
寒风肆虐,卷走了墓地里的一片枯叶,裹挟着它直转而上,冲入高耸的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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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跨年的夜晚。
方玉虹在外地,秦业说要回家过元旦,陈莳萝邀请唐璨来家里一起跨年,等了半天,唐璨回了一个简单的“好”。
这一个字就足够让她激动了,陈莳萝迅速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平时乱丢的书全都整整齐齐地摆上书架,衣服也全部收进衣柜,还把化妆品都放进了收纳盒。
下午五点,陈莳萝在小区门口接到了唐璨。
小区里的路太复杂,她怕唐璨一个人找不到,干脆让她到门口去等,自己出门接她。
还不到吃饭时间,陈莳萝带她在家里四处转,先看一楼和花园,然后上二楼。
走到二楼楼梯口,经过那扇正对着楼梯的、紧闭的房门时,陈莳萝说:“这是我房间,我一直住这里,没变过。”
十年前,她推开那扇门,看见了门外满地的鲜血和僵冷的尸体。
“我带你去看书房,”陈莳萝推开另一扇门,“隔壁那间是琴房,我平时会在这里写歌。”
冬天天黑得早,这个时候,白日的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西斜,透过落地窗看出去,能望见漫天的红霞,还有小区里依次亮起的路灯。
陈莳萝走进去,拉开书柜的玻璃门,“这些都是你的书。当年出事以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和人说话,也不想做别的事情打发时间,就把以前买过的诗集翻出来看,越看越喜欢,慢慢地找了一些新翻译的,就看见了你的。”
是吗?
唐璨有点恍惚:这情形,还真跟她当年有点像。
家里一夜之间没了亲人,去学校上课,同学指指点点,老师的目光充满同情,连校长都关爱她,课余时间特地把她叫到办公室,找心理老师来疏导。
她知道那是好意,但她不想和任何人谈那件事。好像她不说,别人不说,这件事就不存在一样,她周五放学回家,还能看见哥哥在打游戏,爸爸在客厅看报纸,妈妈在厨房切菜。
她想逃避,于是开始避让旁人的目光,走到哪都带mp3,耳机堵着耳朵,口罩遮着脸,不听不看,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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