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儿睡得甜蜜而安详,这一刻的张寒,卸下了层层的盔甲,露出了最温柔的内在。一如十数年前,匆匆见面时的惊鸿一瞥。
少年宋扬家在偏远山区,家庭贫困,家里四个孩子,他之下还有三个妹妹,他是家里的老大。
妈妈身体不好,常年在家养病,一家人全靠爸爸满朝黄土背朝天地日夜耕耘,从那贫瘠的几口地中土里刨食,养活一家老小。
正因这样,14岁不到的时候,少年宋扬边主动选择了辍学,白天帮爸爸累死累活地干农活,晚上回家就作饭、洗衣,照顾年幼的妹妹们和卧病在床的母亲。
一次,有一场戏到他们那个小山村取景,导演说了,要在他们这个小山村选一批半大孩子来当群众演员,当背景,几乎不用露脸的那种。
村里几乎10岁到18岁间的孩子们都兴冲冲地跑去了,不为别的,当个群众演员,一天就能挣50块钱,这可比在家干农活轻松多了,又能看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宋扬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了,幸运的是,他被选上了。
拍戏的那一天,宋扬作为一个群众演员,隔着前面乌泱乌泱安排好的群众演员,看到了一个被无数摄像机围着的年轻男孩儿,那个男孩,就是这部剧的男主角。
男孩儿长得白白净净,脸上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他看起来比宋扬还要小上一些,身体很是细瘦,个子也不高,约莫着只有宋扬的眼睛那么高。
戏开拍了,男孩儿站定,对着镜头稳稳当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台词,语气、动作、神态,都快要把宋扬带到戏里去了,几乎让宋扬感觉不到这是在拍戏,而就是生活中发生的,最为寻常的一幕。
男孩儿一段戏拍完,导演带头鼓掌,效果很好,一遍过。
他一面觉得自己跟人家相比起来真是没用,另一面在暗暗地佩服着那个男孩。
那是多么阳光的一个男孩子呀,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浑身上下仿佛能发出光来,拍戏时,一笑就会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每一个笑容都看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少年宋扬生长在泥土中,对于他来说,那个男孩子美好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点儿都不像世间沾满了凡尘的人。
接下来一场哭戏,演得是男孩儿被继父当众毒打,哭着哀求继父放过自己的戏。
宋扬不禁为男孩儿捏了一把汗,宋扬虽然以前从来没有拍过戏,但这场戏,光是听起来,就已经非常难演了。
导演喊了开始,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就把男孩儿推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
宋扬吓得闭上了眼睛,同行的其他群众演员们也大都低了低头,不太敢直视这一幕。
一直到男孩儿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宋扬忍着微微发痛的心看了过去。
男孩儿的眼眶红极了,大大的眼睛中噙满了晃荡着的泪水,随着背景音乐到达高|潮的那一瞬间,两行清泪沿着男孩发红的脸颊蜿蜒而下,一眨眼功夫,男孩就已泪流满面。
男孩儿抬着头望向高大的继父,颤抖着哽咽道:“父亲,求、求求您,别、别打了,放了、我妈妈吧......”
声声泣血,字字诛心。
少年宋扬远远看着,觉得自己的心,几乎像是被人拿着刀子,生生割去了一块儿。
直到导演喊了停,宣布一次过的时候,少年宋扬也没能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回过神来。
少年宋扬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的手背湿漉漉的,什么时候哭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下一场戏的道具还没有运过来,因此剧组做出了一个先让大家休息一下午的决定。
累了一大上午的少年宋扬,急忙掏出妈妈绣的手帕来擦干净了眼角上挂着的丝丝泪珠。
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几乎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走上前去,跟那个男孩儿打了一个招呼。
“你、你好。”宋扬的脸红得像个小花猫。
“你好呀。”少年很有礼貌地回答,轻轻地笑了一下,神态自然,就好像刚刚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宋扬心中暗暗吃惊。
宋扬低着头看着自己破了一个洞,灰扑扑的鞋子,他有点儿担心眼前的这个穿着光鲜的小少年会嫌弃自己。
“有什么事情吗?”少年的声音春风和煦。
“我、可、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宋扬结结巴巴地问道。
少年笑了,露出了两颗虎牙,那笑容宛若山涧清冽的溪水,清明、纯粹,不搀一点儿杂质。
宋扬看着少年的笑颜,一时呆愣。
“我叫张寒”少年皓齿轻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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