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控了!快,压住他的意识!”
“停止给氧!他过呼吸了!”
“加大麻醉剂量,控制他的脑部活动!”
“他的心率在直线下跌——”繁忙的手术室中无人听清他的话,只有李懂听到自己念出那个名字。
“顾顺。”
致我的海洋:白塔要我写什么遗书,这不难,咱们都在队里写惯了,每次出任务前都要写,累下来快有半斤沉。所以这次我不想写了。
我想给你写一封情书。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写到这里,我发现我竟然紧张了。
李懂,只有你能让我紧张,只有你能让我崩溃,也只有你让我知道自己的软弱,又让我知道自己的勇敢。
我们无法确定未来,甚至无法确定明天过后谁还活着。但至少这一刻,我确实毫无理由地爱着你。是的,毫无理由,无关哨兵的本能,也无关我们的战斗。就算我只是最平凡的那尾鱼,也会在看到你时向往海洋。
李懂,我向往你的灵魂。
如果死亡一定要将我们分开,那么,请你记得我。当你叫我时,龙王鲸会从天而降。然后扑通一声,掉到水里。
那是我的回答。
此致敬礼
27
李懂的手术已近中段,在药物刺激下,那条象征着他j-i,ng神波动的直线终于有了小小的、和缓的起伏。实验到目前为止都异常顺利,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跨过去了,手术室内的众人高度紧张的同时也为之松了一口气。
意识徐徐复生。s-hi润的水汽弥漫上来,令他仿佛置身海中。李懂不敢置信地感受到周身轻轻拍打他的浪涛。细弱的海流随着他j-i,ng神的波动温柔地涌动,他开始能“听见”波涛声,“看见”阳光透过浅水层,那些在他生命中短暂消失的东西蓦地失而复得,像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又像一场损心伤肺的噩梦。
现在,他就快醒了。
围绕着他忙碌的研究人员同样欣喜万分。不光是为了他们所采集到的重要数据,也是为了他们切切实实地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是全国首例成功的向导失感治疗手术,但它的意义绝不仅仅止于此。这台手术带给他们的东西,将会化作无数种全新的医疗手段、军事设备和科学研究的基石,它将是白塔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笔触之一。
而手术室内愉快的氛围还未完全铺陈开来,伴随着一人的惊呼,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原本缓慢波动的曲线突然变得强烈,仪器上j-i,ng神力的数值不断向上攀升。一分钟前它还是10,刚刚好够到下级向导的边界,很快就跳成20、30、40……它一路向上突破,直到飙升到了100,才减弱了猛冲的势头。但这已经足够令人疯狂,白塔的实验者们原本以为他需要在术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用药和复检才能恢复、或者恢复不到以往的j-i,ng神力水平,没想到李懂在手术中就再一次地达到特级向导的标准。
李懂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无数惊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毫无察觉,那些目光也毫无察觉。他们不知道奇迹因何而生。连李懂自己都不明白,他的意志还在药物作用下被搅成一团,无力进行复杂的思维活动。
但他有一种本能。那本能震颤着他全身的细胞和骨血。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他就要失去了,是海鸟?是星辰?还是那柔软皎洁的月光?不,都不是,那是一杆枪,是一尾鱼,是他海洋中永不沉没的孤岛。它就要碎了,要被蒸发到风中,要被虚无所吞没。它就快消失了。
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在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中,狂风巨浪以李懂为中心像火山喷发般爆涌而出。
“我的天啊——”麻醉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除了咬牙坚持给顾顺做缝合的主刀医生,其他人都被哨兵骤起爆发的威压拍软了腿。普通人根本无法反抗这股强大的气场,他们被顾顺毫无章法横冲直撞的j-i,ng神波挤压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仓皇的脸上都是凄惨的白。
“他不是哨兵吗?”有女声带着哭腔颤抖发问,“怎么会有这么强的j-i,ng神力?”
“这可是顾顺啊,你没听说过吗,南海的兵王,有史以来j-i,ng神力最强的哨兵,”有人顶着压力解释道,“他连j-i,ng神屏障都会自己做,不然你以为上面为什么那么干脆地同意他调到临沂舰?就是为了镇压李懂那个不稳定的j-i,ng神病!一般的哨兵自己不出事都算好的了,哪干得来这活儿?”
主刀医生浑身大汗淋漓,气息都不稳了,声音激烈而短促:“纱布!”
有人撑着身体给他递过去。他一边拉着线,一边道:“你们应该庆幸他只是个哨兵,所以你们还能说话,要换成向导在这儿失控,大家都得晕在地上!再多隔离装置也没用!”
“现在怎么办?”有人说,“麻醉不能再加了,这已经是人体能承受的最大剂量了,再加下去就算压住了他的脑部活动,他也会休克!”
没有人能回答他。在座的人绝大多数都参与过上一次罗星的实验,那次非常顺利,全程没有出过任何意外,他们原本以为这次也不会很难,起码相比于另一边李懂的手术,他们要做的事情容易了太多太多。但谁又能料到恰恰是顾顺这边出了问题?
死亡是无法用概率来衡量的,它要么是1,要么是0。
“他要是死在这儿,”有人咽了口唾沫,艰难道,“我们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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