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她爹这几日愁得不行,连夜睡不好整个j-i,ng神都没不比从前了……我俩商量过, 往后家里的大事小事就由安儿慢慢接过手正式当家了,月儿你凡事要多为安儿分担, 两人相互扶持过好日子。”
秋月一惊, 不防婆婆竟突然与她提起这个,心中一时对自家那娘娘腔又是叹服又是心疼。
可不!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要当家做主成为家中顶梁柱,往后风里雨里日子漫长,只盼老天爷能多多怜惜, 莫要再难为她家少安了!
这般默念着,秋月面上愈显坚定, 嘴上郑重应声:“嗯, 月儿省得了!”
婆媳二人仿佛交接任仪式开启,双双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神色, 随后,默契地配合着倒了潲水出来。这时候,夜色已浓成一片墨海,月色不见半点, 二人便点盏灯笼,两两抬了潲水去猪舍。
“潲来了,药喂好了没?”
里头两人闻声望过来,见那桶中潲水热腾腾滚起烟来,不禁摇头:“太烫不能喂,过会儿吧,它们也才吃完药,看着是没拉得那么厉害了。”
抬潲水的两人搁下桶来,也瞅瞅圈中那些大家伙,点头:“是有点j-i,ng神了,先前还病怏怏的,季大夫医术好呀得很呢!”
季大夫为人豪爽,对他人的褒奖乐得照单全收:“那可不!我老季出马从来没虚过的!”
“嘿嘿……我季伯就是能耐!”
“……”
牛皮吹过,时辰已不早,吹牛皮的人心情舒畅,收拾收拾告了辞:“它们吃过药明显好转了,一会儿就该胃口大开要吃的,潲水你们晾得差不多就喂吧,其他也没啥问题,我就先回了,有事再来喊我。”语毕,冲袁家几人颔首,接过秋月递来的灯笼,抬步离开。
“总算是没大碍,这些家伙可真够折腾人!”少安感叹道。
袁氏何尝不感慨,望望自己满身脏兮兮的闺女,心中多有不忍。可转念一想她孩子的爹那副病弱的身子骨,只得狠狠心不作他想。
“安儿,往后咱们家就交给你来当了,你和月儿,把咱们家撑起来,这里的家当,就是咱们全家过好日子的根本,你们两个要时时上心,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贪顽。”
那小两口乖乖听从训导,齐齐答应:“省得了。”
季大夫的药十分有效,只半个时辰,已无一头猪再拉稀。拉了一整日的它们身体好转,胃口也上来,一头头挤上前来,争相抢食。少安忙阻了,先放掉原先剩的半篼潲水,把新鲜的潲水倒进去,让它们香喷喷吃一顿养养胃。
秋月未随同袁氏回家,待在此处一直陪着少安,观摩她专注喂猪的样子,少有的又是心疼又是钦佩。
“原来你喂猪时候是这个样子,跟伺候主子似的。”
对方正聚j-i,ng会神给猪添食,冷不丁听见这样一句,扁了嘴,头也没抬继续干活:“你才发现它们是主子呢啊!可比你难伺候!”
她这话说得另一位主子不乐意了:“把你能耐的!啥事都能扯上我来编排。赶紧喂吧,臭死了这里面,一会儿是不是还要铲屎?”
“没啥好铲的,挑两担水来冲冲就成,你先回去吧,烧好热水等我,今晚也要伺候我泡澡。”
两人不愧生x_i,ng活泼且x_i,ng情相近,三句话有两句要么贫嘴要么拌嘴,看似互相不对付没点相敬如宾的样子,平日里却又是十成的恩爱粘腻……这般的相处方式说是羡煞旁人豪不为过。
当晚给病猪们喂药喂食费了不好功夫,全程出力最多的少安忙完回到家中直奔澡房,秋月心疼她如此疲惫,用心伺候其泡澡捏肩,把人洗干净了赶上床。
少安已十分劳累了,摊上床即困意袭来,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秋月收拾妥当也洗洗上床,漆黑中盯着熟睡的人盯了良久,叹一口气,也合眼睡去。
四更天,夜色浓郁无垠,有稀稀拉拉的月光洒下来,房中院外一片静寂。于此某一刻,徒然闻狗吠,卧室内沉沉睡眠的人赫然被惊醒,起初并不愉快,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过了一小会儿,那不愉快的人一个激灵,身体僵一僵,整个人清醒过来,摸黑看看四周,睡意全无。
唉!咋才闭上眼一睁开就这时候了捏,没睡够好累呀。可是院外有动静,狗吠声告诉她该是有人来了,不出意外定是姐夫张顺德。
姐夫呀姐夫,你咋那么勤快!今儿宰这头猪你要是卖不好,别怪我念死你!
少安心内幽幽怨着,打个大大的哈欠,小心轻慢地掀被子下床,抹抹眼角水渍,穿衣穿鞋,吹火折点灯。院外动静伴着她的动静,已将床上酣畅睡梦中的人也吵醒。只见那人双眸微睁,裂开一道缝儿,迷迷糊糊地望过来,哼唧一声,复又睡了过去。
这样娇憨姿态的耿胖妞,是袁少安最为喜爱的一面之一,虽然看不大清楚,那憨憨可爱的轮廓已令她心潮澎湃,忍不住躬身下去朝那张小嘴啵上一口,随后乐颠颠地出门干活去了。
啧啧啧,前后才多少会儿工夫,袁某人你整副心情竟轻易转了个大湾,足见那床上的耿胖妞魅力着实不浅呢!
天还未亮,邻居家的狗在自家院中透过栅栏向外龇牙咧嘴狂吠一阵,不见人影后才放缓节奏歇一歇。袁少安出得院去,那狗闻声立马又狂叫起来,等见得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才收住嘴,狂甩尾巴不再作声。
少安转眼望过去,光线昏暗距离也不近,只粗粗望见一道黑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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