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的。”彬鸢解释着:“你知道吗?那女子虽然看起来相貌平平,可却有着一颗成佛的内心。”
师徒两人踩着漂泊大雨离开了小巷,闪电雷鸣在头顶上交错,彬鸢以前非常害怕打雷,现在却没有了。
雨水没办法碰到他,即使两人走在街上身上也不会湿掉分毫。
可能是下雨的缘由,街上的百姓都不见了,一眼望过去,街道的尽头空无一人,茫茫之中便是雨水连天。
海泊一直跟着师傅,淋着雨走上石桥,看着雨水打在河面上,红色的锦鲤在水中悠闲自在的游着,岸边的柳树微微吹拂,皆是一派无人打扰的好景象。
“师傅,要不我们去住客栈吧?”
彬鸢诧异的看向徒儿,“又不是凡人,无需住客栈。海泊是累了吗?”
海泊摇摇头,他根本不累,就是害怕师傅一直在外面淋雨对身体不好,却忽略掉了现在他们两个都不是凡人,别说淋雨,就算一道雷劈下来也完好无损。
叶府,叶紊安安静静的呆在书房里抄书,窗格外是瓢泼大雨,伴随着的还有轰轰的雷声。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
“小少爷!”老管家端着一碗参汤进来,看着小少爷在安安静静的写书,欣慰的笑了笑,将汤放在桌案上。
“刘伯,我爹他去哪了?”叶紊咬着毛笔头,从昨天开始爹爹就不知道去哪了,今天还没有回来。
“老爷当然是去寻找那两位贵人去了。”管家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看着小少爷把汤喝完。
“好吧。”叶紊无聊着看着窗外的大雨,好不容易碰到爹爹不在,没想到天气却阻碍了他。
雨幕中,一阵马蹄声逐渐向桥靠近,彬鸢正站在桥边,那马儿从朦朦胧胧的雨雾中逐渐变得清晰,一个人正骑着马向这边狂奔。
彬鸢拉过徒儿的手,让开路,那马刺溜一下就跑了过去。
海泊则心口一阵荡漾,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师傅牵着他的手,这一刻,耳畔只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那跑过去的马儿没想到又折返回来,彬鸢正要转身离开,马儿在他们的路前停下。
骑在马背上的壮年男子目光幽幽的望着雨水中的彬鸢,最后翻身下马,朝着对方走去。
叶九有好多话压抑在喉咙里,整整五年了,他连做梦都能梦到殿下,这一刻见着,眼泪忍不住的顺着脸颊被雨水冲落。
“殿下!”
彬鸢一阵皱眉,觉得这男子长得颇有些像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
可能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望着对方长长的胡须,浓密的五官,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
“敢问阁下是?”
“殿下,我是叶九。”
叶九!
彬鸢睁大双眼,岁月像一把利刃,在叶九脸颊上刻下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些。印象中的少年威风凛凛,横跨一把长刀,骑着高头大马,笑傲无边的跟随在队伍的最前方,似一颗明珠。
彬鸢同样觉得自己也是在做梦,不可自信的走上前,忽略性的放开了徒儿的手。
“你真的是……叶九?”彬鸢捧着对方的脸仔细看个不停,真的很像,和记忆中的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年龄变大了,脸上有皱纹了,却也更加的有男子气概。
这样一想,只觉得对方的容貌,长得颇有点像那日他碰到的那个小孩。
“两位公子请用茶。”管家端着茶水来到客厅。
“多谢。”彬鸢伸手接过,向管家道谢。
海泊沉默的坐在师傅旁边,压抑住内心的妒忌和不安,他根本就不了解师傅,此次下山,总觉得师傅身边好像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可以从他的眼前夺走师傅的视线。
坐在座位上,叶九十分想要站起来,想将位置让给殿下而坐,被拒绝了数次,心口仍然端端不安,觉得这一切好像一个梦。
“那日在镇上碰到的,是你的孩子?”彬鸢笑着回答,眨眼间他们好像都已经成家了,墨野如此,叶九如此,不只楚由过得怎样。
“犬子叶紊,今年七岁,狗屁不通一个,多谢殿下送犬子回家!”叶九又是深深的一鞠躬,彬鸢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那孩子很好,眼里透着聪慧,将来一定是一个可造之材。”
被殿下称赞,叶紊躲在客厅的隔间里有些窃喜。
“他也就知道成天闯祸,哪有殿下说的那般好。”叶九脸色一垮,想起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他就老瓜子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了,在书院里不好好读书,还总给他惹事。
“殿下可否在府中留宿几日?”叶九渴望的说着,他已经连夜让人快马加鞭给身在挧国的楚由送信,只要殿下肯在府中呆上一些时日,他相信,楚由定会在预期的时间内赶来。
彬鸢想了想他要寻找的人就在这座镇上,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让那人回心转意继承神职,的确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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