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觞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憋得脸色发青。
朱雀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浮桑国与达知达国最近的一座城池,虽然朱雀城穷困潦倒不值一提,但近几年在彬鸢细心管理之下也有了起色,如今气色更好,却便宜给了敌国。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询问:“朱雀城城主呢?他人呢?把他叫来!”
臣子浑身一颤,“陛下有所不知,那朱雀城主已人去楼空。数月前,朱雀城城主便带着城民……大规模搬迁……迁走了……”
“嘭!”一支墨台狠狠的砸向地上,彬觞气得仰在椅子上,面目狰狞,“好一个彬鸢!好他一个彬鸢!叛国贼!”
臣子只得跪着不发一言,他很想说,人家逃走还不是被你逼成这样的。
麒麟殿内寂静片刻,彬觞高声怒气冲冲的宣道:“传令下去!全国捉拿叛国贼彬鸢!将通缉令发去他国,一个国家都不能落下,包括达知达国!”
此条通缉令一下,最先得到消息的莫过于在镇国将军府里休息的吴肆。
深夜,宫里沉淀在一片安静之中。
御花园的花枯了又绽,故人去了不曾归回,前事无法追究,时间不停前进,他只觉得孤身一人竟有些苍凉。
不,曾经有一人拉起他的手,对他笑过。只是那段记忆很短,此后几次见面,两人不是误会就是勾心斗角,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交心谈判过。
彬觞不恨彬鸢,仕途将他们推向不同的方向,他也曾渴望的想要追寻那人的影子,却被现实狠狠的阻挡在了原地。他没办法抛弃过去的一切,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浮沉在幻想之中。
但怨恨这个国家,如今坐在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他竟觉得有些乏了,倒觉得将这位置让给别人也好。
“三哥……”他独自站在树下,喃喃自语,将手伸向树干,回忆起那个少年曾经爬在这棵树上,帮宫里的宫女捡拾挂在树上的毽子。
他记忆里的三哥是一个爱管闲事,笑得很傻傻的人。对每个人都是如此,因为活在老皇帝编织的假象之中,对谁都充满笑意没有恶意。他只不过是想让三哥看清现实,所以狠狠的打破那人平静的生活。
院落的莲花亭里,人庭若市,大家或坐或站的站,都等待着彬鸢给他们安排任务。
如今商队里的人经历了共患难同生死,看穿了许多仕途,不在莽莽撞撞,变得坚韧豁达,通情达理起来。
“我已得知通缉令之事,这两个月我暂时不会出宅子,后面的事就要多劳烦各位提点提点。”彬鸢向在坐的或者站着,各位行了一个礼。
“殿下说的是哪里话?跟咱们还客气什么,只要殿下一句,我郭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郭山抱拳行礼,他长着一张方正脸,靠在凉亭的梁柱上个子高高个,腰上贴着一把大刀,气派无比。
“我叶九也不比郭三差,殿下要吩咐什么,尽管说便是,不用跟咱们这些粗人客气!”叶九一巴掌拍在郭三的肩上,彪壮的身躯一个顶俩,他要是再用一些力气,彬鸢害怕他把郭三的肩膀给拍塌下来。
商队里的汉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起初出门闯荡的时候,他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的最差,若不是运气好,早就饿死在了黄沙密布暗无天日的茫茫沙漠中。
彬鸢很是动容,噙着一股氤氲不定地泪痕说道:“各位都是好汉,又是家人,怎能亏待。我并不比大家高贵多少,此次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想到国内通缉令下的如此之快,往后的生意还要劳烦大家多多担待,和平生财。”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些,在场的有许多都是血骑队的人。叶九、郭三、楚由、墨野纷纷是血骑队的队长,他们手下管理着一支骑在沙漠中抗杀敌人的强队,因为有了这四支强队的保驾护航,商队才得以在这茫茫的沙漠中幸存下来。
楚由换了一只腿靠在凉亭的柱子上,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只好开口:“殿下是有什么打算吗?”他不相信殿下会无缘无故把商铺交给他们打理,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做的好?不会识字又不会算数,想想都觉得可怕。但最重要的就是,殿下将商铺交给他们难道是打算独自回浮桑见那个臭皇帝。
他想想都觉得可怕,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出来,这次回去难道还有命回来吗?
“并无打算……”彬鸢有些泄气,低垂眼睫看着手臂上仍然未消下去的红斑,心中分外难受,“我想培养几个继承人,商队以后的发展会更加的长远,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力与店铺老板。”
墨野骤然插上一句:“殿下,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自古以来子承父业。殿下你尚未婚娶,哪来的子嗣继承?”他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心口闷闷不乐,却又想不出个理所然。
传统的观念里,殿下定然是要娶一个贤惠的女子掌管后院,操持家事的。可换一个想法,他又觉得这世上没有女子能够配得上殿下,想到殿下结婚,有自己的孩子,心里更加不舒服。
“谁规定了产业就一定要交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彬鸢愤然的说道,“有能力者方可胜任其位,在此我就是想告诉诸位,风花雪月的产业是属于大家的,而并不属于我一人,这份产业也不会属于将来我的后代。商队中有人能胜任者,自然是最好的。”
侃侃而谈动听的一席话,说的一群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驳。
在他们的观念里,殿下乃是雇
喜欢灯火人间六月天(壹)请大家收藏:(m.biquwen.com),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