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血腥玫瑰的内部,视线所及是一个大型舞厅,雕花的大理石地板上站满了轻巧摆动的人群,因为文化的嫩芽才处于初生阶段,娱乐艺术还如同颤巍巍爬行的幼儿,没有让人热血澎湃的激情音乐。
但萦绕现场的音乐达到了另一个极致,那是空灵的敲击乐,就像是雨水拍打石块的声音,有时是细雨连绵,有时又是大雨倾盆,在这样的演奏中,有着悠扬的吼叫声,没有曲调,没有歌词,最纯粹的原始嚎叫,你能感受到其中的荒古和蛮横,语言的起源。
乐器的演奏者和演唱者,是在一旁舞台上的,四只,身长四米的大型……竹节虫,竹竿一般的身体,修长的节肢在躯干上拍打,发出了具有特定节奏和声音,虽然音乐简陋单调,但纯粹的欢愉恰好能点燃人们心里的热情,让这些人肆意甩动他们的肢体。
接着在休息之余在临近的吧台上喝一杯。
“竹节虫乐队,血腥玫瑰的专业演奏者。”
“糖果!”一个明显带着怒气地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虽然声音清丽,但那份埋怨的气息可以让任何美感扭曲。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精致的魅魔。
绵羊一般的弯曲犄角,米黄色的弯曲卷发将那张和糖果六分相似的面孔捧在中心,深紫色的礼服突显了诱人的曲线,胸口部分是黑纱的透视衣。
礼服在两侧分叉,露出洁白的大腿,黑色的恶魔尾巴像项圈一样缠绕在左腿上,黑色的蝠翼收敛在背后。右肩上有着一朵玫瑰纹身,花蕊中心,则是一个罗马数字i,是数字一的意思。
她比糖果要高一个脑袋,那双勾魂眼此刻盯着糖果。
“姐姐。”
“你比约定了晚了二十分钟,真是一个坏孩子。”
“对不起,姐姐。”
“我的身份牌呢?”
“在这里。”糖果小心翼翼地将掌心的铭牌递给了她。
“保证金已经交付了吗?”
“已经交给了罪业城的德鲁姆先生。”
“他有什么留言吗?”
“有的,希望有机会和姐姐一起吃一顿晚餐,在索勒高档餐厅。”
“贪婪的男人。”
安娜将那块小黑牌插进了脖子后的卷曲头发里,顺势甩了甩蓬松的头发,那块铭牌就像进入了异次元没有再露出来。
“糖果,你该去换工作服了。”
“好的,姐姐,但是,这两位……”
“啊,是新来的客人,第一次见,”就像视线里终于载入了威廉和莱尔的画面,安娜用夸张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欢喜,自然地双手攀住了威廉的手臂,随着威廉的一阵颤抖,那条手臂陷入了安娜的柔软中。
“我会把客人照顾好的,先生们,请往这边走。”
威廉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或者说已经进入了醉酒状态,找不到北的任由安娜成为他的船长。
莱尔和糖果点头道别,跟上了威廉,虽然有福没有同享,但是有难,请允许我在一旁看你遭受折磨。
威廉被带上了吧台,他的面前也适时的出现了调酒师。
随着安娜的眼神转动,柔情媚意变成崇拜迷离,她的身体和威廉紧贴着,就像连体婴儿一样,仿佛涂着蜜蜡的嘴唇在他的耳边厮磨。
威廉卸下了伪装,在第十一杯调制酒精中被灌趴下。
安娜把死猪一样的威廉丢在柜台的角落,确定不会阻碍交通,来到了莱尔的身边。
随着一个响指,一杯橘红色的酒液摆在了两人面前。
“请我喝的?”莱尔看了看杯子,这种漂亮的饮料还在翻涌,就像一座小型喷泉。
“不,这是我的。”安娜将酒杯握在手里,随着喉咙的鼓动,液体钻进了她的胃里。
“但是,”留下一小半液体的杯子被推到了莱尔面前,外加杯沿的桃色唇印,“你如果愿意买单,这杯特例就算是我请的。”
安娜的眼睛直直盯着鸟嘴面具的镜片,她大方地微笑,就像一只正在捕猎的雌狮。
莱尔看了看杯子,“这杯多少?”
“一个奥利乌。两个第纳尔是它的原价,剩下的是我的价值。”
“也就是说,我花近十倍的价钱喝一杯只剩十分之一的酒?”
“对你来说并不亏本,不是吗?”安娜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真是营销鬼才。
莱尔指了指被丢在角落的威廉,“他刚才喝的那些,多少价值。”
“会把他的裤衩输掉的价值,但也仅仅是输掉裤衩,和谐经营,毕竟我只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他输掉裤衩的价值。”
“我猜的,我会评估客人的定位,从而分析他的消费能力,我的眼光总是对的,我有办法让他喝下去,也就有办法让他吐出来。”
真是一个奇人。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了,还认为我会往坑里跳吗?”
“当然,”安娜带着自信的微笑,“这里不存在欺骗,这里只有热情的员工和慷慨的顾客,为了我,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因为,你喜欢我。”
安娜的双手捧住莱尔的脸颊,眼神互相对视,隔着薄薄的玻璃,莱尔感觉在看万花筒,梦幻,迷离,自己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安娜的笑脸,以及自己花重金犒劳安娜的贴心服务的想法。
莱尔想到了自己的奥利乌悄悄溜走,生活不能自足,自己不得不和雷尔夫同居的样子,身体一个激灵。
还是奥利乌起来,伸出手指直指莱尔的鸟嘴。
“疫医,我现在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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