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石金涛这堂堂扬州航运目前的头牌,竟在区区一个师爷面前这般的卑躬屈膝。
要是放在盐商时代,他的行为简直不可想象。
说起来那年间的扬州商人才叫商人。
那些巨富关系能直通朝堂甚至天子,他们穿是顶级的绸衣,家是几进的山水,吃喝用度比之王爷都精致。(乾隆下江南时这些盐商出了大力)
他们那起居的气派更是能和府尊平行,有时候堂堂扬州府的知府遇到大盐商们之间有矛盾,还得如个小媳妇似的两头去卖乖。
但fēng_liú总被雨打风吹去,如今真正的大商人早不在江浙,而是在广州在上海!
扬州的繁华,已经是昨日的黄花。
石金涛不知道的是,等他睡下后有个人就去了韩家。
深更半夜的敲门声总是让人感觉不详的。
陈伯迷迷糊糊间问了几嗓子,外边喊:“老陈,我特么白七!年年到年底来和高先生结账的白七啊,秃子,胖子,记得了?”
陈伯这才拉开门问:“白东家,都什么时辰了,有事啊?”
“别在外边说。”白七闪身进来,关了门后:“带我去见你们东家。”
“怎么了这是?”
“我说你这老门子怎么这么事儿事儿的呢,我是怀义的弟兄我能害他大哥?”白七不乐意了,陈伯只得说:“我家老爷身体不好睡下了,你有什么告诉我我转告他行不?”
“服了你了,那行吧。”白七就将石金涛和周克文的交易一说。
然后他叮嘱陈伯:“这事我是看着怀义的面皮上,赶紧来告诉你们的,你请怀忠有些准备。还有别说漏了,不然我以后可没法做生意了。”
白七说的是事实。
他这青楼里客人喝多了什么事都能往外扯,从来是扬州地下消息的散播地。
但是他作为老板听到客人的话居然亲自来泄密给客人的对头,这件事到哪儿也说不过去。
尤其这里面还牵扯到了本地的父母官。
陈伯听完不由感动,但老头子过去一直看不起白七这种混混,嘴里说滑了就道:“哎呀,白老板啊,多谢您了,我真没想到您也能做好事。。。”
白七一听差点没气死,陈伯晓得不好赶紧赔罪说:“我这个老嘴不会说话,您别见怪,我替我家二少爷谢谢您了。”
自己好心换来个冷语,换做别人白七能抽死他,但这是韩二家的老门房,他也只能忍了。
不过白七回去后就暗暗发狠,以后韩二家的事老子不管了!
有时候,下人的一句话确实会为主家莫名其妙间就得罪了人。
这个晚上,白七给陈伯怼的内伤后,气呼呼的怎么也睡不着。
石金涛得了师爷的承诺却亢奋的将陈妈盘的杀猪一样的叫。
江湖人称一炷香的周克文就在隔壁完全不信的想,这事有那么夸张吗,假的吧,瞎快活!
次日,扬州下起了些小雨。
整个城市一片朦胧。
马当曼和博尔泰帕德罗等人洗漱停当,又吃过早饭后,便按约从窑子直奔知府衙门。
石金涛自然全程作陪。
不过在路过一家信义和的米店的时候,马当曼就故意停下了脚步,装的漫不经心的询问翻译:“这是什么意思?”
“信用,骑士精神以及团结合作的意思。”蒋文武还蛮会来事的说。
“er?”马当曼立刻摇头晃脑的评价道:“这很像我们老板的为人啊。”
边上的帕德罗听他口无遮拦忙咳嗽了声,博尔泰也恼火的瞪向他。
马当曼瞬间醒悟,我曹,我要是演砸了的话,得给777弄死的吧。
这厮顿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他赶紧和蒋文武打掩饰的说:“这个招牌翻译成英文还蛮好听的,哈哈,走吧。”
蒋文武作为一名不知情的翻译还真没多想什么,而石金涛见到马当曼对信义和起了兴趣他的心本来是给吊了起来的,但洋大爷只是在这个招牌前随性的停驻了一下,石金涛就也没多想。
可是当一行人来到陈大有为了政绩精心布置的会场后。
等陈大有给马当曼介绍完了在场所有的扬州商人,马当曼就有些疑惑的问:“我在路上,明明还见到一家名字很有意思的商家,这里为何没有他们。”
“他说的是谁家?”陈大有茫然的问,翻译如实的道:“信义和。”
做梦没想到这一出的石金涛的脸则瞬间变黑了。
那还说什么呢,洋大爷既然发问了那就去请吧。
此刻。
韩怀忠和韩怀义正在家里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大哥,白七还是很够意思啊。”韩怀义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和韩怀忠说。
知道今天应该能翻身的怀忠笑着叹道:“你呀,那些狐朋狗友还真没白交!”
“嘿。”韩怀义正得意呢,陈伯在边上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道:“二少爷,我晚上做错了件事,有句话说的不好听怕是得罪了人。”
因为白七走的时候是气咻咻的,陈伯所以不敢隐瞒。
然后他将夜里的情况一讲。
这下不要说韩怀义,韩怀忠都晕了,道:“陈伯,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韩家看上去正在落难的时候,就连张叔明都那么落井下石。。。”
“大少爷,二少爷,是我不好,都怪我这张嘴!”
“不,是你这份心。”韩怀义冷冷的道。
他尊重陈伯这样的忠仆,却极度反感他这种举动。
韩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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