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不说,他便也不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在他心里,踯躅徘徊,碾成粉末香灰,埋进深处,开出一朵花,摇曳轻歌。
他还在写日记,第二本又快用完了。是有些浪费纸,但哪怕一天只写下了三五个字,第二天也坚持去另一页写。一天天,一页页,于他而言,也是种仪式。
李熏然在电话里说得简短又平静,自己参加了赴缅行动小组,大概半个月左右,手机要换号码,对外保密,所以不能联系。凌远登时觉得嘴里一阵苦,半个月,说得轻松。不舍,混杂着些许不安,在腹内到处抓挠,憋了许久,说出口的抱怨简直让人忍不住翻白眼。他说,那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怎么办?凉拌。
凌远从小在潼市长大,很多地方却从未去过,比如寺院。外婆家里有个佛龛,逢年节,简朴归简朴,也要供三支香和两盘瓜果的。凌远不确定,以他外婆颇为颠沛和辛苦的一生来看,算不算是得到了庇佑,毕竟,其实有种潜在的可能是,原本还会更糟。
龙华寺周末人多,他拣了个周二下午,调休半天。双手合十、跪倒蒲团之类的,他是做不来的。请了香,十分严肃地供进香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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