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长寿身边离不开人。”吴王氏口气一点都没有对亲家的尊重,眼神带着轻屑,吴仁也一样,两口子压根没把萧家放在眼里。
萧守中和萧谨都出了事,萧家剩下几个孤儿寡母的,一点事都顶不起来,以前吴家要巴结萧家,现在却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那也不差这点时候,我和兰儿说说体己话。”
萧罗氏强挤出笑,她心里也不舒服,可只能忍着,女儿还在吴家受苦呢。
“有啥好说的,前些日子不是才说过嘛,还带了一大袋子玉米面呢,难怪亲家红光满面的,白吃心里舒坦嘛!”
吴王氏鄙夷地看着萧罗氏,这时才发现她瞧不起的亲家母,竟穿着新衣,脸色红润有光泽,眉眼也舒展了,和前些日子的愁眉苦脸截然不同,无名火登时冲了上来,沉下了脸。
“哎呦……别人家娶媳妇是享福,我家是娶了个丧门星啊,养只鸡都还会下蛋呢,你养的女儿进门都一个月了,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儿也照顾不好,还拿我家的东西去贴补娘家,哼,白得的衣服穿着舒坦吧?你还穿着上我家的门……你们萧家欺人太甚!”
吴王氏越骂越火,说的话也粗鄙不堪,十来日前她发现萧兰偷拿了家里的玉米面回了娘家,其实也没多少,总共才五六斤而已,但吝啬属性不低于颜多福的吴仁夫妇却不干了,十天过去都没缓过来,现在见萧罗氏身上的新衣,又以为是萧兰贴补了娘家银子,火气蹭蹭蹭地就冲上来了,指着萧罗氏就开骂。
“难怪那钗子找不到了,敢情是偷拿回娘家了啊,呸……吃里爬外的东西,进了我家的门,心里却还想着娘家,这样的儿媳妇我家可供不起……”
吴王氏骂一句就拍一下大腿,自带音效,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有些是镇上的居民,还有些是在镇子歇脚的外地客人,青阳江连通京杭运河,南来北往的客人不少,枫桥镇就是其中一个码头,每日有不少货船路过。
萧罗氏气得身体直抖,她是老实忠厚人,口舌也利,面子又薄,根本不是吴王氏的对手,又心疼女儿受苦,又恨自己无能,流着眼泪辩解,“我……我的新衣是大郎媳妇买的,你……你莫血口喷人!”
“呸……谁不知道你们萧家穷得连野菜糊糊都吃不上了,还有钱买新衣?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儿?分明就是你那个吃里爬外的女儿偷了我家的钱贴补的,我给你女儿买的银钗,几日工夫就丢了,哼……原来是丢回娘家了……”
吴王氏一口咬定萧兰贴补娘家,根本不听萧罗氏的解释,看热闹的行人也指指点点的,虽然吴王氏跋扈嚣张,可如果她说的的是真的,萧兰也太不应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拿夫家的东西贴补娘家的道理,莫怪吴王氏会恼怒。
“兰儿没有……你别冤枉兰儿……”
萧罗氏重复说着,哭声比说话声都大,小五还比她争气些,愤怒嚷道:“我二姐没拿银钗回家!”
“哼,玉米面拿了没?”吴王氏冷笑问。
小五脸涨得通红,声音也小了,“拿了,二姐就拿了一回,才一小袋子。”
吴王氏顿时得意了,用力拍着巴掌,冲外头叫道:“大家伙听见了没,我可没冤枉他们,我这好儿媳妇啊,照顾我儿不上心,对娘家却上心的很,今儿偷玉米面,明儿偷银钗,迟早要把我家的东西都搬去萧家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娶回这么个丧门星……哎呦喂……”
行人们都窃窃私语,觉得萧兰确实过分了些。
小五又气又委屈,大声嚷嚷,“我二姐只拿了一次,家里没粮食了,她才拿回来的……她没拿银钗……”
可他的声音被吴王氏的骂声盖住了,没人听见,就算听见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大家先入为主,已经对萧兰有了手脚不干净的印象。
颜明玉一直没吭声,吴王氏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过,一个面容憔悴身形瘦弱的女孩冲了出来,护在萧罗氏面前,对吴王氏乞求道:“婆婆,我没拿银钗,玉米面我是拿了,我娘家那时没米下锅,我不能见死不管啊……那些玉米面我会省出来的,这些天我只吃一点点饭,我已经省出来……银钗是真的丢了……”
女孩正是萧兰,她在屋子里照顾丈夫吴长寿,听到外面的骂声,出来一看才知道是母亲和弟弟,被她婆婆指着鼻子骂,立刻便出来了。
“兰儿……你……你怎么这么瘦了?”
萧罗氏震惊地看着女儿,十日前还比现在胖些,现在都瘦成皮包骨了,女儿才十七岁啊,看着像是二十七岁了,心疼欲裂的萧罗氏抱着萧兰痛哭。
“是娘不好……娘没用……让你在这儿受苦了……娘来接你回家,咱不受罪了!”
萧罗氏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心,见到女儿的惨状立刻坚定了,她虽然软弱,可为母则刚,再苦再难也不能让女儿在吴家受虐待,如果早知道吴家是这样的恶人,她拼死都不会让女儿嫁过来。
“娘……”
萧兰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个月比她的一辈子还漫长,她都不知道是如何捱过来的,晚上看着床上随时会断气的夫君,她连眼睛都不敢闭,担心一觉醒来,身边就躺了具死尸。
还有公公……萧兰后背生寒,将萧罗氏抱得更紧了,她真的好想回家啊,可吴家肯放人吗?
只要能回去,她一辈子都不会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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