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张舒家门口,郑诚隔着门缝看了眼,也看不到什么。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往门上有节奏的敲了敲,咚咚,咚!手都震的生疼。
“谁啊!”院里传来一道喊声。
“妈,我去看看!”这次是张舒的声音。
随着一阵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刚开到一半,看到门外的郑诚,张舒轻呼一声,连忙绕过门板就扑到了他怀里。
两人就紧紧的抱着,脸贴着脸,耳边的风雪声似乎都消失了,只听的到互相的呼吸声。
“你脸真热乎。”轻轻把门带上,郑诚笑道。
张舒抬手搓了搓郑诚的脸,心疼的说道:“你脸真凉。这一路可冷吧?”
“还行。”郑诚指了指院里,小声说道:“我想回学校了,要不你跟你爸妈说说,这两天就回学校!?”
“嗯。”张舒点点头,说道:“明天就走!……这么大的雪,那你今晚上住哪?”
“跟你说过的,我在酒厂家属院那认识一户人家,去那就行。”
郑诚原来的小院已经空了,但杨汉临家倒什么都有,他打算一会过去借宿一晚。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院里又传来喊声:“小舒!谁啊?”
“妈,是同学!约我出去玩呢!”张舒连忙喊道。
“这么大的雪,去哪玩啊!快回来。”
“哦,知道了!”
张舒应了一声,就继续对郑诚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郑诚说道。
“好!”
张舒往路上看了看,就踮着脚,往郑诚脸上亲了一下,久久才分开,扭脸回了院里。
看着大门缓缓闭上,郑诚原地站了好一会,这才倚着门框,从兜里摸出了一颗糖。
口中嚼着糖,郑诚目光怔怔的看着白茫茫的天空,一伸手,立刻落了几片雪花,随即又被体温化成水。直到最后一点甜味消散,他这才呼了口气,把毛衣领子往上提了提,转身回了扑面的风雪中。
这边,张舒回了院里,也没急着说什么,只是到了厨房安静的帮着包饺子。她还是一样的心不在焉,但眼中的高兴劲却是掩饰不住的。
吃完饭,张舒收拾了桌子,这才对倚着沙发看电视的父母说道:“爸妈,我想明天就回学校了。”
“咋这么早啊?假期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张树拿牙签的手顿了顿,看着闺女,奇怪道。
“我在家也没意思啊!还不如去学校多看看书。”张舒淡淡的说道。
张树才还要再问,旁边的章新燕却已经明白过来,不高兴的扯了扯丈夫,说道:“她想去就让她去吧!我算明白了,这闺女,到了也是替人家养了。”
面对母亲的挖苦,张舒却也不说话,也许是习惯了,扭脸就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胳膊,她心中已经是酸甜杂陈。在家越久,她就越觉得无处不在的都是压抑。从回到这个家庭起,自己就像个外人,处处都透着不融洽。
以前,她也曾尝试找回本该有她一份的亲情,帮着父母干活,乖巧听话,好好学习……但都没用,父母就像没看到一般,哪怕十分之一的疼爱都不愿分到她这。
后来她才想明白,原来,亲情从来都不是努力得到的,天然就有着不讲理般的固定答案。谁让她是在爷爷奶奶跟前长大的呢?
到了杨汉临家门口,郑诚从墙头跳到院里,又按杨汉临说过的,在厨房灶台边找到了钥匙,就打开了堂屋门。
这年头的雨水也是真多,自打入冬,光大雪就落了两场,这次也不小,一直到下午才停了。
一大早,郑诚就收拾了东西,钥匙放到原位,出了门。
他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张舒还没到,就去附近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等着。
太阳升了起来,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混合着冰冷的空气,不仅没觉着暖和,倒的方向走去。
先坐汽车去市火车站,买好票坐上车,接着就又是漫长的等待了。
中间停了几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首都终于到了。
……
出了车站,又是二十多分钟的公交车,两人才在胡同口下了车。
揉了揉胳膊腿,郑诚真想大吼一声,不容易啊!一路过来,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会胡同里人并不多,上班的早走了,不上班的也都在屋里猫着呢。
走了没几步,郑诚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孩悄摸摸的凑到了公共厕所边。只见他先在那听了听动静,接着又找到粪池上边水泥板的缺口,看不清往里扔了个什么东西,扔完就连忙躲到了拐角。
看到这,郑诚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拉着张舒停下了,一会误伤了可不得了。
一阵闷响后,厕所里顿时传出怒骂声,那小孩这才一溜烟的跑了。
没一会,厕所里就跑出来一个倒霉蛋,跟螃蟹似的岔着腿,身上还依稀看到点点恶臭。
等看到那人,郑诚却是一愣。
“老刘!?……刘俊成!?是你吗?”
听到喊声,刘俊成抬头一看,顿时尴尬的不行,喊道:“刚才看到是哪个孙子扔的没?”
“是个小孩!我也不认识。”郑诚憋着笑,牵着张舒的手,远远的绕着他走。
刘俊成脸憋的通红,一边往家门口走,一边说道:“帮帮忙,去帮我烧点热水成吗?这大冬天的,用冷水洗我得丢半条命了。”
“那行。”郑诚点点头,我烧好了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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