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将手伸过来,冰凉的手背绕过他厚重的刘海抵在他额上,“发烧了?”
“老毛病了。”
他将荒的手从自己脑门上抠下来,波澜不惊道:“脑震荡的后遗症吧。”
“……你这身板还能和人打架的?”
“你想到哪去了……”
“要不然呢?车祸?”
“是啊。”
“你没失忆吧,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
荒显然心情不错,打了一天比赛还有精力同他开玩笑,一目连嘴角一阵抽搐,直接忘了自己拿筷子的手举在半空中是在等什么,嗷呜一口就把面往嘴里塞,然后被烫得满脸通红,外焦里嫩,连连呼气:“咳咳咳!”
他没有骗荒,不过也并未像荒说的那样失忆过……
某种意义上来说,算“车祸”好像又过了点。
他就是某天上学下公交的一瞬间,被赶时间的学长的小毛驴电动车撞得飞到人行道上了而已……
du的一下,360度旋转,甚至没有绕地球一周。
而已……
学府一条街上每到上下学时间就堵得天昏地暗,再加上学校抓迟到抓得严,不少人挤破了头都要强行从不到三十公分的马路边缘传过去——他下车也下得急,没注意回头看,谁能想到那么窄的地方还能钻出一辆开得飞快的电动车呢?
听起来确实不严重,他也觉得不严重,当时只是坐在原地愣了会,就起身,摆摆手面对学长的真挚道歉,赶忙要去上课了。
一直到他走到班里,都只有一种晕乎乎的朦胧。
点名老师高喊一声“一目连”时,他开了口要说“到”——
结果话没说出口,鼻腔忽地一热,意识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醒来时他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鼻子里塞着两团纸,可怜兮兮地躺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送他来的还是一直以来对他“抢功”行为极其唾弃的同学,看傻子一样地跟他说:“走路平白无故都能脑震荡,你是不是智障啊?”
他还挺感动的,抓了人家的手拼命说谢谢,搞得对方以为他脑壳又坏了。
荒听完之后却没笑他傻,而是隔着一张桌子将他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了一遍,弄得他颇为无所适从:“所以上次队内聚餐你请了假,是因为这个?”
“不是啊。”
“你说的头痛。”
“那次是感冒啦。”
“……”
荒起身在房间里兜了一圈,从他衣柜上取下一条羊绒围巾——那是荒半个月前借口“手滑多买了一条”送他的凡尔赛宫纪念品围巾,路易十四专属设计师设计的,花纹贼骚包,一看就不是能够手滑多买的类型。
好友一片好心,他虽然觉得骚包,但也还是老实戴上了,毕竟b市比s市冷得多。
荒用围巾将他裹成了一团球,就剩下一只握着筷子的手露在外面,态度还很语重心长:“要保暖。”
一目连:“……”
他们现在住的是酒店呀,调中央空调温度不就完了……
他在心里嘟囔一句,却没有开口。他不禁回头看向书桌镜前的自己,滑稽可笑之余,心里好像有哪一个角落又暖了一点。
110.
一目连想过三种在摊牌了的情况下,理性地回绝荒的方式。
我很直、你是我兄弟、我们不合适。
爱与不爱,借口无非就是这几种,然而荒是很要面子的,这三种答案都不好,很可能会越抹越黑,但他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其实你不用道歉啊,要道歉的是我。
他想。
荒说得对,总有人要失望的。
比赛也好,感情也好,总有什么不能满足每一个人,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产物,它一旦存在,一方收益,就要有另一方吃鳖,然而,却没有人能够完全逃避自私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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