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风榭躺在地上侧头笑看他,反正,他也活不成了。
同归于尽他还占了便宜。
正在此时,一道青光从修桀眼前掠走了梅风榭,修桀看向来人,见竟是花折樾,狂笑了一声,一掌朝二人拍出。
一换二,他赚了。
巨大的碾压感席卷而来,花折樾背着梅风榭转身看去,眼前那无限逼近的掌力翻腾起风沙袭来,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步伐。
千钧一发之际,一墨衣锦龙纹袍的男子挡在了花折樾身前。
这一掌的冲击如同爆炸般将近十里的花草生灵冲毁,独孤锦此时五脏六腑俱损,命悬一线,他从地上竭尽全力爬起看了眼花折樾,见人没事,才从乾坤袋里取出续命灵药服下,开始万物无我的打坐调息。
尽管花折樾受的是第二重冲击,但也受了极大的内伤,他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身后的梅风榭。
梅风榭面色苍白紧闭双目,这张脸花折樾无比熟悉,但却总想不起是谁,只是眼泪控制不住不断从眼眶涌出,心疼到浑身也微微颤抖起来。
他伸出手不敢去探他气息脉搏,生怕得到那最坏的预判。
最终,他还是将手指放在他侧颈脉搏上,又倏然抽回了手。
幸运的是人还活着,不幸的是坚持不了多久。
花折樾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何对陌生人产生如此情感。
他不经意瞟过了梅风榭的左手,在他的手心内有一枚和自己右手手心相同的印记。
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想起来了,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
花折樾握紧他的左手,将自己灵力源源不断渡了过去,也不顾自己伤势已重。
他咳出一口血,伸手抚上梅风榭的脸庞,深情款款看着他。
忽然之间,与此人曾相识相爱的画面不断涌入脑中。
当最后一丝灵力渡了过去,花折樾低头吻上梅风榭那仍旧泛白的唇,闭上眼倒了下去,没了灵力的支撑维护,他压根抵不住自己严重的伤势。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修桀披头散发面目被长发所掩,虽是有气无力地站着,却已然彰显着他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他拾起地上梅风榭的剑,一步步朝花折樾和梅风榭走去。
忽然之间,万里晴空变作乌云密布,一道闪电从云端劈下,不歪不斜直劈向了修桀。
修桀猛地止住步伐,直直倒了下去,已毫无生气。
随之,白锦金龙袍的景炀大帝落地,带着战神渊破,看向修桀。
修桀虽身死,可魂还在,只须臾,修桀魂魄从身体剥离,景炀抬手一金色牢笼将其控制,任其发疯地撞击,牢笼纹丝不动。
渊破看向修桀,道:“修伶子已确定是被修桀所杀。”
景炀看了眼修桀,随即负手转身看向独孤锦:“这人看来就是当初我所选定的人,可惜,最终走上歪道。”
渊破道:“他还是完成统一人界和妖界的任务,若非被情所羁绊…”
景炀抬手打断渊破的话:“去看看那花折樾。”
渊破走了过去低下身伸手探了他的气息,道:“死了。”
景炀点头,似乎很满意,他看向在打坐调息的独孤锦,道:“去了他的情根,送他回去。”
随之,景炀以及被金牢笼困住的修桀魂魄消失不见,渊破也带着独孤锦离去,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空中乌云遁散,灼灼烈日照在梅风榭苍白的面孔上时,他眼睫微微一颤,旋即缓缓睁开眼。
一低眉,就见花折樾躺在他身上,他支起身子伸手要将花折樾碎发撩开,手一碰他的脸时,那属于死人的冰冷和僵硬使他心头一颤。
“樾,你怎么了?”梅风榭将人一把扶起,面色惊得白如同白纸,他不断地查探着他的伤势,不断试着去帮他疗伤,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时间并不长,可花折樾的魂魄却无影无踪。
他将人抱入怀中,抬头看向那发白的当空烈日,眼泪不断淌下,滚入颈间心口,沉闷的痛楚不断碾压着他的心,他压制不住地大喊出声,那哽咽含泪的吼声在三里山内不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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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妙手医馆后院内,一阵婴孩的哭声响彻云霄,守在外头的闲子期正要冲进去看看,却被开门的丫鬟给拦下,那丫鬟摇了摇头,关上门匆匆离去。
随即,门开了,一妇人抱出来一男婴,方才离去的丫鬟端着热水和毛巾又匆忙走了进去。
闲子期从妇人手中抱过孩子,急切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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