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进入画室上课前,他一直在自己学画画,在二流漫画网站上投稿了一个画集,没事的时候就把自己画的东西传上去,有临摹也有原创,但总体很丑,人体没有任何比例,结构基本依靠自己的想象力。
但他还是挺享受上传作品的快乐的,总有三三两两的评论,在下面鼓励他,让他加油,让他好好练习人体。
于是闻乐做了决定,自己拿着压岁钱去找了间画室,开始正式地跟着老师学画画。
他还是挺有天赋的,同一批进来的朋友都还在练几何,他就已经进阶到了石膏像,老师很喜欢他的画,说他线条流畅画面干净。
闻乐和魏子徽相识,也是因为一张石膏像。
准确地说,他们不叫相识,叫魏子徽单方面认识闻乐。
闻乐一直知道魏子徽这个人,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是初中时三班的班长,为人热情,性格开朗,成绩也好,很招人待见,也能算作小镇子私立初中里的风云人物。
他们真正认识是在高一开学报道的日子。
闻乐背着画夹从画室出来,反正开学第一天不需要上课,他打算到班级报道处签个名字,等老师安排完座位,就回去画室继续画画。
闻乐当时的画夹是那种最老式的,军绿色的布包着板子,用布条系在一起,稍不留神就散了开,跟鞋带似的。
素描纸飞得到处都是,闻乐站在学校的路口,慌张地去捡,带着孩子前来报道的家长以及他们的孩子纷纷转头去看他。
还好都是平时摸鱼随手画的东西,没有什么我特别喜欢的画,不然是真的得气死,闻乐想。
闻乐捡完了画,把纸张细细理好,叠在一起放进画夹。
“同学,这还有一张。”
对方递过来的是一张石膏像,因为画错了比例,被闻乐撕掉了一半,然后随手一塞,然后就给忘了,没想给塞到了这里。
闻乐连连道谢,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魏子徽冲自己傻笑。
初中班里总有女生私下里谈论魏子徽,闻乐趴在桌子上画画时,偷听过很多。体育课他们班和三班是一起上的,他也经常坐在学校的紫藤花架下,偷偷看魏子徽打羽毛球。总之,他对于魏子徽,单方面很熟悉。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印象里,魏子徽成了一只柴犬,成日冒着傻气。
此时此刻,这只傻狗傻笑的对象变成了自己,闻乐突然觉得心尖有些痒。
“谢谢你。”闻乐收下半张素描纸,和其他画一块塞进了画夹。
“你画画真好看,真厉害。”魏子徽蹲在闻乐身边,眸子闪闪发光,看起来是在由衷感叹。
闻乐遇到过不少这样夸赞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自己离专业水平还差得很远,所以对这样的夸奖,并不感到开心,只是善意地报以微笑。
他重新背好又脏又丑的画夹,听见魏子徽接着问道:“你和我是不是一个初中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闻乐看向魏子徽的脸,勾了勾唇角。
紫藤花开的时候,你把羽毛球打到了花架上,抖落了快要开败的花,弄了我满头满纸。
大型考试的时候,按姓名分班,我们首字母都是w,次次都在一个考场,你坐在我的左后方,隔了四个人。
你当然是见过我的。
但闻乐没有帮助魏子徽追忆那些在对方记忆角落里蒙了灰的东西,他只说:“我叫闻乐,初中在二班。”
“啊,对,我有印象!”魏子徽笑得很开心,自来熟似的拍了拍闻乐的肩膀,“我刚刚看你也在六班的接待处填表,你也是六班的吧?我们以后是同班同学了。”
社交型人格的优点,大概是永远不会感到尴尬,不管是和谁都能长篇大论起来,魏子徽拉着闻乐,不由分说地把人带到了班级里。
魏子徽也不管闻乐愿不愿意,一头热地跟他说:“咱们待会排队分座位的时候,你站我后面吧,我们坐一起。”
闻乐看向魏子徽,仿佛隐约看到了对方发梢冒起的泛着傻气的泡泡,他突然很想揉一揉魏子徽的脑袋,想知道他的头发会不会摸起来也像柴犬。
之后闻乐没有顺利回去画室,因为他被魏子徽带着到了食堂吃饭。
闻乐不忍心拒绝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魏子徽。初中时一直在偷偷看着的男孩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这让他觉得很神奇,甚至有点开心。
魏子徽性格很好,妥妥的乐天派,认定了的朋友就掏心掏肺的好。
闻乐晚自习和早自习都在画室练习,只有上课时间才会回班。
某天课间,魏子徽和闻乐聊天,说到了闻乐的时间安排。
“你整天学校画室两边跑,不觉得累吗?”魏子徽问。
闻乐低头搓着小手指指腹上没有擦干净的碳迹,笑道:“我喜欢画画嘛,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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