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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卓扬到了酒店,在走向电梯时,忽然被人叫住了。
“扬哥!”
清丽的女声响起,同样刚到酒店的前台陈珊珊提着一个保温桶快速地走了过来。她笑容大方,将保温桶递给卓扬,“扬哥,这里面是我亲自熬的汤,你留着中午喝。”
卓扬看着这个姑娘,眼里闪过无奈。他知道陈珊珊喜欢他,但是这份喜欢,他注定不能给予回应。之前陈珊珊也送了几次东西,要么给他,要么给柠柠,都被他拒绝了。他拒绝的方式虽然温和,但态度明确,他以为陈珊珊早该打退堂鼓了才是。
卓扬看了看时间,他今天来得比昨天早,离交班还有一会儿,这会儿整个酒店大厅里除了另外几个前台没什么人。卓扬示意陈珊珊到角落说话,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话跟陈珊珊说清楚。
席琛迈出电梯的时候,眼神随意的一扫,便看到角落里,卓扬正低头安慰着一个漂亮女孩儿,他的眼眸顿时微沉。他本该像昨天一样将卓扬无视,然后冷漠地从他身边经过,但是走了几步,他的双腿便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脚尖一转,走向了卓扬。
跟在他身边的司机愣了一秒,赶紧跟上。
席琛出行身后都跟着一行人,自然不是毫无声息。卓扬回头,便见席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冷着脸向他走来。
席琛好像在生气?卓扬心里闪过疑惑,转身对着席琛点头,“席先生。”
陈珊珊擦了下眼睛,也赶紧跟着喊了一声。
席琛在卓扬面前站定,双眸在卓扬身上扫过,然后看向陈珊珊,慢声问道:“他已经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这话语气淡淡,但还是能听出当中潜藏的指责。陈珊珊涨红了脸,为自己解释:“知、知道呀,可是扬哥和他的妻子,早就离婚了。”
席琛转头看卓扬,“你昨天没说。”
“……你昨天没问。”卓扬说。
席琛定定地看着卓扬。
这是卓扬第二次面对席琛放在他身上的过于专注的目光,第一次是那个晚上。想到那个晚上,卓扬不自在地垂下眼眸,躲开席琛的注视。
席琛收回目光,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便转身走了。
卓扬看着席琛的背影,不懂席琛是何意。他转头看着陈珊珊,说道:“上班时间要到了,我就上去了。”
陈珊珊点头,眼里满是挫败。
卓扬也不好再安慰她,生怕再勾起这姑娘的心思。
这一天,席琛不在酒店,上午卓扬去送衣服,房内没有人。相比昨天,这一天卓扬过得比较轻松。
夜晚,在卓扬埋头看书的时候,席琛刚刚回到酒店。
他站在床边,解去袖扣,脱掉外套,然后拿出钱夹,从里面掏出一条手链放在床头,这才进了浴室。等他出来时,房内多了个司机。
司机本名陈泽,他的本职并不是司机,而是席琛的高级助理。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等席琛坐下后,才双手递过去,并道:“这是卓先生的信息。”
席琛取出文件快速略了一遍,在看到卓母右腿残疾时动了动眉峰,他道:“没有他妻子的信息?”
陈泽道:“没有。卓先生一家是五年前搬来本市的,换过几个租住地,但是期间一直没人见过他的妻子。据说是来这里之前两人就离婚了,这几年也是卓先生与他妈妈还有妹妹在抚养女儿。”
“辛苦了,去休息吧。”席琛说。
陈泽点头,离开了房间。
身边重新安静下来,席琛再次看向文件。文件的首页贴着卓扬的寸照,青年眼神润和,眉目温柔,而他本人的气质比照片更明显,身上那股温润内敛的气质,比以前还吸引人。
放下文件,席琛拿起床头的手链。
这是一条极细的手链,银色的链条上挂着一颗很普通很常见的纽扣,这是那晚卓扬掉在床边的。
在席琛人生所有的岁月里,他很少在意亲人之外的人,卓扬是个例外。
那时候,他喜欢透过窗户看外面,然后便会经常见到隔壁班的斯文少年,要么抱着书,要么抱着作业本,和其他人一起,缓缓从他的窗前经过。经过的次数多了,席琛便记住了他,只记住了他,他叫卓扬。
卓扬很安静,不常说话,笑起来的模样很腼腆,看过来的双眼,干净又纯粹,还有隐约的向往。
席琛看懂了那种向往,只因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看向他时,目光里都带着这种向往,并且浓烈得多。席琛以为,卓扬会像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一样,寻找机会向他慢慢靠近。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卓扬没有,他克制了那份向往。
席琛看得懂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感情,但他天生性情淡漠,很难体会。当年的他并未发现自己对卓扬的过于在意,其实是一段情感的萌芽。卓扬克制住了对他的向往,他也习惯性地屏蔽了自身的感情。所以当卓扬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时,他只是不太舒服地认为卓扬和曾试图靠近他又失望离去的很多人一样,不过尔尔。
他把卓扬当成了一个短暂的,给他留下些许印象的过客。但等再见到卓扬时,他发现这个过客,存在的印记比他想象中的要清晰,他甚至有点想念这个过客,希望对方像从前一样,能继续出现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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