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半个多月前,也就是洛沨回府的前一天,洛梓臻偶然在一偏僻处听见一对偷情的丫鬟小厮在说着夫人偷人的事情,登时大怒,斥令那二人说清楚。这两人吓得浑身哆嗦,吞吞吐吐也说不清楚,洛梓臻回到内宅去找杜氏质问,杜氏一开始还强作镇定,一边否认一边与他争执,但撕扯间却被洛梓臻看到身上的痕迹,而洛梓臻已经很久未与杜氏同房,这下杜氏辩无可辩了。
洛梓臻恼羞成怒,要杜氏交代奸夫,这时候洛澔过来了,洛梓臻见了长子,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于是下令把杜氏和洛澔关起来,一叠声要送信给洛沨,让他回来,他才是自己的继承人。张平趁乱跟杜氏碰了一面,杜氏此时已无退路,她不想死,也不想看着洛家家产被洛沨得到,索性一狠心,对张平说眼下洛梓臻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要他想办法把洛梓臻杀了,一了百了!否则,她逃不掉,也一定会把张平招供出来。
张平害怕自己暴露,紧接着又被杜氏许的事成之后的好处诱惑,于是恶向胆边生,利用自己管家的身份在洛梓臻的茶水中下了毒,将他毒死。随后他放出了杜氏和洛澔,杜氏在洛家经营多年,总是有自己的心腹的,三人忙活了大半宿,把消息压下,稳住府中一干人等,这件事做的干脆利落,以至于外院的人一直都以为他们家主是生了急病卧床不起,内院中知道真相的一些人则被杜氏灭口。
而先前洛梓臻出于自身面子的考虑没有将杜氏红杏出墙的事情说出去,倒是无形中帮了他们,于是杜氏依然是洛府高高在上的家主夫人。
整件事发生得突然,在洛澔还晕头转向的时候,他眼中的洛府已经天翻地覆。这些年他跟洛梓臻经常爆发矛盾,但那也不代表他就希望自己的爹死掉。可是他不傻,他知道如果不是母亲的布置,已经不信自己是他亲生骨肉的父亲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自己。在富贵与落魄之间,他终究还是站在了杜氏这一边。
而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第二日清晨,洛沨便回来了。慌张之间杜氏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洛沨不在控制之中于他们而言始终是一个隐患,再加上之前洛梓臻关于继承人的说法,让杜氏他们认为《离原剑诀》一定被他传给了洛沨,于是设了陷阱,将洛沨拿下,便有了之后的那些事情。
宣奕的拜访也让杜氏等人受了惊吓,当时床上的“洛梓臻”是杜氏找人假扮的。
第28章【二十】心意(上)
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后,由洛延秋做主,杜氏和张平杀人偿命,洛澔不孝不悌,从洛氏家谱中除名,废掉内力赶出芃嘉城。
洛家之祸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洛沨在洛梓臻下葬三日后在洛延秋的支持下继位家主。
洛梓臻的离世事涉家丑,不便张扬,而洛沨对于权位也并不看重,因此一丧一喜都办得甚为低调,待告知书信传送到各门各派手中时,此间已然事了。各家按照礼数备礼道贺,此为后话。
且说眼下,白日里洛沨在祠堂中告祀先祖,正式成为洛家新一代的家主。虽然礼仪一切从简,但还是让他忙了一整天。待到天色暗沉,才终于歇了下来。
明月东升,洒下一地清冷辉光。亭子里,宣奕与洛沨在石桌旁相对而坐,桌上几样小菜,更有几小坛美酒。
洛沨抓着一个酒坛晃了晃,翻转过来对向自己口中,却只滴了几滴。他咂咂嘴,声音微醺:“来人,酒没了,再拿几坛过来。”
亭子外面侍立的仆人领命而去。
“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别再喝了。”宣奕微微蹙眉看着洛沨劝道,语气间透露着关心。“身上还有伤,喝这么多已经够了,早点休息吧。”
“没事。”洛沨脸上带着醉意的红晕,摆手道。他一只手撑着头,看向宣奕,笑了笑,然而笑意里却带着无限伤感:“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父慈子孝,共享天伦。”
“洛沨,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宣奕安慰道。
洛沨眸光中微泛水意,举眸四望,神色茫然:“你知道,我是外室的儿子,小时候他并不是很关心我。可是,他终究是我爹,是我来到这个冰冷的洛府后,唯一的依靠。”
他吸了吸鼻子,自嘲地笑笑:“我埋怨过他,但每次一时的气愤过去后,更多的却还是想与他亲近。杜氏为难我的时候,他看到了就会阻止,有一次生病他还喂过我喝药……”洛沨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毕竟我是他的儿子,只是没有像喜欢洛澔那么多罢了。”
“洛沨……”宣奕的叹息消散在夜晚微凉的轻风里。
“但是后来他慢慢开始更加在意我了。”洛沨眼中闪着回忆的光,“他陪我一起练剑,给我喂招,我们还一起秉烛长谈过,聊过去的事情,聊我的娘亲……”
他慢慢闭上眼睛:“我知道这是因为洛澔让他失望的缘故,他开始正视我了。我心里禁不住地开心,不是对洛澔幸灾乐祸,也不是贪图洛家,而是因为这份骨肉亲情,是我一直以来都渴求的。”
宣奕眉宇间闪过一抹伤感。他父母恩爱,他和宣朗作为二人的爱子,从小便受尽疼宠,对于洛沨的经历,想来便觉心酸。然而天意反复,何其无情!他的父亲宣启钰莫名失踪多年,生死不明,致使爱侣失鸳,双子失父,于他们母子而言,何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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