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宇在浴室里懊恼羞愤了许久,穿好衣服又在外间站了半天,他生怕贸然出去会碰到熟人被问及刚才的事,做贼似的站门边听外面的声音。
他隐约听到了经纪人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又挪下来,靠到门边的墙上注意着外面的动向,等其他人离开。
靠在墙边,身后那处总是不住抽跳,这样一来,他再难以关注门外的事,专心地调整站姿减轻痛感。正在这时,身边的门被人当当敲了几下,颜宇一悚,连忙伸手牢牢握住了门把手。
“嗯?锁门了?”经纪人疑惑的声音传来。
颜宇不知道和经纪人说话的人走没走,在门口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出去,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铃声在封闭的房间里回响,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经纪人打过来的。
这时经纪人听到了颜宇的手机铃声,颇觉奇怪,又试着推了下门,这次直接把门推开了。
颜宇已经穿戴整齐,经纪人没有多想,随口问了一句:“洗好了?”回身纳闷地拧了两下门锁:“你锁门了刚才?”但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也不等颜宇回答,自行转移了话题:“车取好了,柏安好像在找你,是我和你一起还是直接在车里等你?
颜宇惊问:“你刚才在和柏安说话?”
“是啊,你听到了?那你怎么不开——”经纪人正说着,余光一扫到一个人影过来,转头一看:“柏安!”
颜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慌张地说:“我我我我、我有东西忘拿了!”说到底“东西”两个字已经不由分说地一把将经纪人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颜宇立刻后悔了,咬牙切齿地暗骂:你是白痴吗?怎么这么蠢?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这样欲盖弥彰,就好像他怕了柏安一样。
“怕”这个字眼让颜宇不舒服了,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发清晰,抓紧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就是被人……了吗,这是工作,走合同有钱拿的。投入怎么了,说明他业务能力好,演得逼真。跟柏安没有一毛钱关系。
对。就是要这样理直气壮。他要表现得无所谓,别人才没办法嘲笑拿捏他。
壮了半天胆儿,颜宇深吸一口气,刷地打开门,直面迎上了经纪人莫明其妙的目光。
经纪人刚才乍然被推了一个趔趄,这会儿见颜宇终于肯松了“蚌壳”,耸了下肩,转头对柏安说:“出来了。”
柏安没有回答经纪人,而是越过他看向颜宇,饶是颜宇默念了无数遍冷静,仍是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可能是家庭原因,他在自尊这方面特别看重——如果柏安对他没意思,他就是再喜欢柏安,宁可自己憋死,也绝对不会表露出分毫。
镜头前的忘情可以用业务能力糊弄过去,镜头外再那样迷乱就说不过去了。
颜宇在紧张的心跳声中,尽量维持高冷的人设,矜持地冲着柏安点了下头,以示打过招呼,转向经纪人:“林哥,走吗?”
经纪人为难地看向柏安:“这……”
颜宇快要端不住,正要催促,就听柏安说道:“我送你回去。”
“对,柏安刚才就是说他想送你回去。”经纪人附和道。
放在平时,经纪人肯定礼貌回绝,但谁让他知道颜宇的心思呢,稍稍往那边一想,他就拿不定主意了。
颜宇:“我……”
柏安:“你住哪里?”
经纪人贴心地说:“京江花园。”
颜宇一梗,难以置信地瞪着经纪人,他没想到,林哥这就把他卖了。
经纪人在颜宇“温柔”目光的沐浴下心虚地转头摸鼻子,心说我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吗。他这时也看出颜宇不愿意,就要拿出经纪人的身份拒绝,没想到柏安又望着颜宇说了一句:“我送你。”
语气这么冷淡,干嘛还要送他?颜宇不禁狐疑:柏安不会真的想“续摊”吧?
许是他的怀疑表现得太明显,柏安补充了一句:“只是送你回去。”
狐疑登时转为尴尬,明显柏安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自作多情被发现,颜宇很觉窘迫,简直想退回浴室读档重来一遍,傻傻地“哦”了一声,脑到用时方恨少,杂七杂八的废料一堆,有用的话一句没有,哦完半晌,也没接出个所以然来。
等那些派不上用场的杂念在脑海里游了好几个圈儿缓缓退场,颜宇的脑子才缓慢地运转起来,柏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小姑娘似的推脱就没意思了,犹豫再三,无可奈何地点了下头:“那……那就谢谢了。”
俩人一来一回把这事定下,经纪人被晾了半天,摆摆手:“那我呢?”
柏安道:“我送他就可以了。”
经纪人听明白了,柏安的言外之意是让别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赶紧滚。他很有眼力见儿地滚了,滚得太快,以至于颜宇想留个人缓解气氛都没来得及。
几分钟后,颜宇默默从片场出来,走到停在路边的车边,柏安帮他拉开后座的车门:“你躺着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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