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科女士,你还好吗?”
律师在回忆十几年前的一幕,那个孩子的声音代表了她在那段岁月里最大的苦难,也是唯一的快乐。而那个孩子的离开,使她告别了曾经的自己。
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点神似。就是因为神似,她心里暗自决定了一定要查清事件的真相。
她有的时候冷静到恐怖,有的时候,她心中的激情会燃烧掉她的理智,尤其是涉及她的回忆的部分。摩尔和她说,她是为爱而生的人。她一开始不置可否,因为她不是很了解她自己。但是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她对人的爱。对于戴安娜,对于米亚,对于艾丽西亚。对于远去的珍妮。
女孩腼腆又拘谨,和她认识的那位一样。她突然觉得扎心,她大脑里充满了回忆——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有甜蜜的,也有羞辱的。她本来决定把这些都忘掉——她也确实不去想了。
“你好。”虽然内心中波涛翻滚,但是她表面上若无其事。
“你好,女士。我叫乔安娜。”
“嗯,我是你的律师。”她就这样说出口来了。她差点叫出了“珍妮”,但是她忍住了,她知道不是。珍妮现在应该是十六岁,而不是十二岁。
沉默了一阵之后,桑德拉瞥向远处的钢琴。
“你弹钢琴吗?”她抬起一根眉毛,笑着说。
“是的。”
“你会弹什么样的?”
“《玛丽有只小羊羔》。”
“我也会弹,我还会弹贝多芬的《月光》部分片段。你要不要听一下?”
“好的!”
桑德拉看向唐娜,“我和孩子单独谈谈。好吗?”
唐娜点了点头,去了另一个房间。
律师女士拿出了歌谱,可见唐娜对女儿并不是很坏,学钢琴的歌谱有全套。
桑德拉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里流动。她好久没有这样的弹琴了,还好她还没有忘掉弹钢琴的技能,她以为自己连识谱的技巧都忘掉了。
而小女孩就坐在她的身边,入神的听着。
当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律师松了一口气。她看向了乔安娜。
“你觉得怎么样?”她笑了起来,不像外界所说的那种挑衅式的微笑,而是自然而然的。这样的微笑她很少展现在人前。
“很好听!你好厉害!”在孩童的语言里,这不亚于写一篇上万字的论文的赞美。
“我们交个朋友吧?”桑德拉不擅长真心的与人交往,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也觉得太过贸然了——她已经在和各色人等的交际和应酬中,磨掉了和人真心交往的能力。
“当然可以。我没有朋友……”
“为什么没有?你很可爱。”
“因为他们都说我是骗子,教会学校里的人也这么看我。”
虽然报纸没有透露出乔安娜的名字,但是生活中的流言是一样致命的。要是一户人家出现了这样的案件,虽然警察会保密,媒体会略去名字,但是邻居肯定会知道。邻居大概率会说出去,除非你离开所在的城市。
“我知道你不是骗子,你想洗脱骗子的名声吗?”
“我想啊,你能帮我吗?”
“是的。能不能告诉一些细节?你不用今天就说,我会给你我的电话。”尽管这么说了,桑德拉还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近人情,“我会帮你打官司,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罪犯的错。”
“女士,如果我说了,你能理解我吗?”她说。
“我会理解,我当然理解。”
桑德拉听完了那个故事。孩童的表达能力并不是很准确,但是她懂其中的意思。她打电话给医生,的确检测出了男性的dna。
她回到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开始整理这件案子的脉络图。整理着的时候,她就哭了。
这就是她这些天痛苦的根源。
她这几年只有一个倾诉对象。那就是戴安娜。
如果真的有上帝,她一定要感谢祂把戴安娜带进她的人生里。
她和戴安娜说的时候,没有透露出更多的细节。只是说了“玫瑰教堂”这个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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