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雪半城所言,有时候血脉和亲情不能够简单的划等号。
神州浩土无数年下来,至亲反目成仇,毫无血缘关系的两者相依为命之事比比皆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血脉传承是大道之下生灵最原始,也是最本能的羁绊。
因此耳边听着雪半城的话语,手持大戟,缓缓走向金銮殿高台之上龙椅的老北安王脚步顿时一顿,随后整个好似直接苍老了一大截,就连原本挺拔的脊背,也突然间佝偻了数分,变成了一位真正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那般。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老北安王这一趟来极北雪原琉璃城,是来杀人的。
他踏入这金銮殿之后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但是最重要的那一位却还没有见着。
金銮殿的高台阶梯有九十九阶,象征着皇天之极,老北安王的思绪很重,因此他走的很慢,每一步踏出,对于这位征战沙场近百年的老人,都是一种煎熬。
与此同时,金銮大殿的另一边,过道深处,轰鸣声,嘶吼声,冲击声逐渐平息之后,漆黑暗室的一个角落,缩在角落里的那一道年轻身影,缓缓抬起了龙鳞密布的头颅,注视着远处道路尽头的那一缕光。
这道身影的眼中有迷惘,有茫然,也有着疑惑。
原先困住其的九龙锁天大阵,因为整个主阵都被北安王用大戟敲碎而早已失去了效果,因此此时的山子完全可以随意走出这间暗室之外,但是他却哪也没去,既未离开,也未走向金銮殿,而是伸出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眼,面露痛苦。
自方才起,他的右眼,便开始剧烈的刺痛,好似有一股雷霆在眼中汇聚,同时伴随着心脏以极其快速的频率猛烈跳动,一股灵魂深处都开始颤栗的恐惧,开始向上涌出。
随后山子捂着越来越炽热的右眼,喘息着站起身,用拥有金色龙瞳的左眼,继续注视着前方通向金銮殿的暗道,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现在了山子的侧方,伸出手扶住其依旧在剧烈颤抖的身躯,那是他的镜中人。
山子的内心,除了悸动之外,涌现出了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其就类似于孤儿忽然即将见到自己亲生父母那般复杂忐忑的情绪,随后这位命途多舛的青年,轻轻抬脚,向着前方迈出一步,但是一道冰冷的声音却自山子身前响起:
“我答应过关正卿,要护你的周全,外面那些人死绝了,我不在乎,但是唯独你不能出事,外面是大夏三王之一,北境杀神北安王江玉,在这等大修面前,我护不住你,所有你要想清楚,要不要走出这间暗室。”
声音落下之后,只剩左臂,身穿白衣的运奄拓跋出现在了暗道之内,挡在了山子的身前,随后其望着面前半人半龙,甚至还有红色雷霆不断闪烁的山子,目露复杂。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山子正在经历一种极为痛苦无比的蜕变,蜕变的方向有两种,赢氏皇族正统血脉的龙,还有那属于北安王江氏的雷霆血脉的人。
而此时,这一场蜕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山子再无法压制整个身躯的变化,他只能去选择的其中的一种。
两种霸道至极的血脉二选一,要么成为翱翔天际的龙,要么成为执掌雷霆的人!
“我猜关正卿肯定不是这么和你说的,他亦或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山文柏,引诱北安王来极北雪原的原因,就是为了逼着我做出最后的选择,这点我其实很清楚,只是我想不到,如你这种大逆之后,竟然还会有恻隐之心,我无需你可怜,因为这是命中注定。”
山子的声音之中,既有着如龙啸一般的嘶哑,又有着如人族少年一般的年轻英朗,两者混于一处,就好似有两个人同时开口一般,极为诡异,随后有些弯曲的山子缓缓停止挺直了自己的身子,继续开口道:
“而且修行者的修为越高,对于血脉就有着冥冥的感应,因此在这荒凉无比的极北雪原,我也逃不掉,这是一场必须要进行的了断,不是么?”
山子的话音落下之后,五官精致,目光复杂的运奄拓跋没有再次开口,而是轻轻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的暗道。
“多谢。”
山子抬起手,对着前方轻轻一礼道谢之后,随后于镜中人的搀扶之下,再次一步一步的沿着那长长的暗道,向着金銮殿所散发的光芒而去。
“这张龙椅,曾经在赢氏前朝皇帝的屁股之下近万载,当年殷墟被太阳之火烧了近三载,世人皆认为这张龙椅毁灭于天火之下,却未曾想到它竟然能辗转如此里路,来到这神州浩土的最北方,当真是造化弄人。”
金銮殿高台之上,老北安王低头注视着面前那张九龙盘踞,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龙椅,声音淡淡响起,但是话虽如此,老王爷的双眸之中并未有着的太多的感叹,随后其再次对着身后不远处,气喘吁吁的雪半城开口道:
“这金銮殿高台的阶梯足足九十九阶,曾经的臣子跪在下方,各个都要伸着脖子,高高仰着头,才能看到这龙椅上的人,久而久之,无论是这坐在龙椅上的,还是下方跪着的,都通通变了味道。
“大厦倾塌,非一日之因,这张椅子,还是毁了好。”
老王爷语毕,抬起手中充斥着血色雷霆的大戟,面色肃穆,发力挥动,一声爆裂轰鸣之后,大戟直接划过一道刺破虚空的轨迹,朝着面前的那一张龙椅直落而下。
但就当这一柄雷霆血戟距离龙椅只有一指之距时,北安王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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