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农场的大豆自然轮不到嘉谷的份。
因此田仁里对国有农场的大豆种植面积、品种以及成本等基本是知无不言。
除开国有农场,我国大豆生产面临的主要困境还是农户土地规模过小,且机械化程度低,难有规模效益。
嘉谷收购的大豆压榨产能约有一半落在东北大地上,从东北本地采购到物美价廉的大豆才是最符合嘉谷的利益的。
尽管过去大豆的经济效益不高,但是因为气候原因、旱田轮作的需要,黑省大豆的播种面积一直位居全国之首。
不过近年来,大豆种植面积下滑、产量徘徊不前、农民种豆积极性下降等情况,已经初露端倪了。
海仑市是有名的优质大豆之乡,这几年来,随着大豆与其他农作物种植收益差距的扩大,大豆种植面积同样有逐年萎缩的趋势。
海仑市金秋大豆合作社社长何磊今年种植了18公顷的大豆,因为今年风调雨顺,预计可收获8万斤大豆左右,但他并没有因为大豆的丰收而高兴。
他跟齐政算了一笔账:“今年小贩上门收购的价格大约是1.4元/斤,但大豆成本大概在1元/斤左右,去掉成本最后每斤大豆只落几毛钱。而卖湿玉米一斤虽然也是只能赚三两毛,但架不住玉米产量高啊,是大豆的三倍多。去掉所有的费用,一公顷大豆剩下三千多元,玉米是七千多元。”
从何社长的话里得知,去年还好,大豆价格是几年来的新高;但今年以来国际大豆价格暴跌,国产大豆价格也大受影响。
“农户种田,要看上一年的价格决定下一年种什么。”
今年算下来,何社长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大豆,实在不划算;在可以预见明年的大豆价格还会降低的情况下,放弃大豆改种别的作物已经列入了明年的计划。
像何社长这样想弃种大豆的豆农在东北并不在少数。
大豆和玉米是黑省最主要的两种旱田作物,二者始终在“争夺”有限的耕地。
“如果不考虑土地和劳动力成本,农民多数年份种植玉米的亩收入是大豆的1.5倍以上,自然倾向于选择种植玉米。”
何社长说,过去两三年种大豆效益不错,他选择种植大豆,但在没有任何补贴的情况下,大豆与玉米收益差距越来越大,他肯定是要考虑扩大玉米种植面积,缩减大豆种植面积了。
针对这种情况,齐政就问道:“如果我们公司跟你们提前签订收购合同,按照大豆等级提高收购价格,你们有没有信心扩产呢?”
“嗯?”一时间,何社长怀疑不是自己耳朵出错了,就是眼前小伙子的脑袋坏掉了。
一般来说,大豆收购方无不是千方百计地压低收购价,何曾有主动提高收购价的?
但齐政坚定的目光告诉他,没有错,就是要提价收购。
这样一来,何社长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能提前得到订单,并且确保高于市场价收购,当然很好,不过他还是底气不足。
看到他面露犹豫,齐政客气地说道:“何社长,有什么疑虑你可以直说,我们是希望通过扶持大豆种植户,确保企业原料供应。有问题可以协商解决嘛。”
何社长就一咬牙,直说了,“老实讲,即使有你们企业的收购价格扶持,只能说情况会好一点,但我们对收益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我们合作社成立至今,就没有享受到什么扶持政策,经营十分艰难,想购买大型联合收割机扩大生产,都苦于没有资金,也贷不到款……”
齐政一边听一边点头,同时思考着对策。
要想扶持国产大豆,最重要的就是恢复豆农的信心。
恢复豆农的信心,除了需要持续稳定的大豆补贴政策,无疑还需要其他配套扶持政策。
大豆属于土地密集型农作物,适合于大规模机械化种植,机械化的水平确实要提高。
但总不能所有的责任都由嘉谷来承担不是?
思考至此,齐政有了想法。
……
作为国内大豆的主产区,黑省无疑是对大豆种植业抱有较大的希望的。
但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主动对大豆进行补贴是不现实的——农业税都还没有取消,哪有钱反哺农业啊?
不过等到嘉谷主动寻求合作,试图推进建设国产大豆规模化种植基地,提高大豆产业生产经营的组织化程度时,政府就觉得,不妨一试。
最终以海仑市作为试点:嘉谷负责出钱,与大豆合作社签订收购合同,提前定等级、定数量,以略高于市场价的标准预收农户手中大豆;并从明年开始,和合作社展开深入合作,包括提供优质品种等生产资料以及技术指导,提高大豆生产水平;而政府负责出政策,对接保险、银行等金融机构,给合作社更多扶持政策,为农民贷款提供更多便利……
嘉谷就这样将海仑市200多万亩的大豆提前收入囊中。
这样的大手笔,行业内不少人认为嘉谷是疯了。
田仁里也在第一时间找到齐政,了解齐政的想法。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齐总啊,我知道你是想扶持国产大豆,但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呀?”
“嘉谷通过提高收购价变相补贴种植户,不客气地说,这是帮政府承担了责任,是你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进一出,嘉谷是亏了多少啊?就算嘉谷现在有钱,你又能撑多久呢?扶持国产大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齐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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