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像齐女士一样用心,也不会考不过的。”
方逸华依旧面无表情地态度,可语气之中,难免带上了几分嘲讽。这一个多月以来,方舟在培训室里花的心思,若有五分在林安然身上,那必然十分在她身上,让她有些疲于应付,却又不知该怎样说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毕竟在她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里,遇到的男人对她大多是敬而远之,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条件,所以根本不曾考虑过恋爱结婚。
结果没想到的是,会遇到方舟这样完全不顾脸面的追求者。
赶不走,说不动,骂不听,打不得……
最后她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凡有他在的时候她就彻底自闭,谁都不理,省得他抢着搭话借着个话题就顺杆爬得比猴子都快。
这不她刚说完,方逸华原本还担心这样嘲讽他无能会不会有些伤人,没想到方舟立刻接上嘴说道:“那是因为她面对的是亲儿子,自然用心。若是我的对象换成你,我肯定比谁都用心!”
他们要考的认证是注册行为分析师,通过综合性密集的(应用行为分析),能够有效提高自闭症儿童的学习和沟通能力,是目前最安全有效的自闭症治疗方法。
在这种治疗方案中,首要一点是确认训练对象是对象和学生,而不是将他们当成病人。
这里的对象,本来说的是要接受训练的自闭症患者,可在方舟告诉她的另一种含义里,却是某些地方的方言,指的是确定恋爱关系准备结婚的恋人。
汉语太过博大精深,一语双关,让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齐思悦见她抿着唇转过头去,难得出现了些许情绪波动,不禁微微一笑,一边帮着林安然调色,一边翻看着林翔宇带来的资料。
“现在国内还没有针对自闭症儿童正规的专业化训练学校,如果留在香港治疗,一方面是排期时间长,另一方面是费用高,适应环境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你先前提议在我们市里建立自闭症康复中心,如果能跟唐教授联合,参考唐氏的运作模式和训练方法办校,可行性非常高。”
林翔宇眼见方舟围着方逸华转来转去,摇摇头,专心对齐思悦解释,“只是目前特殊学校的定位还没有明确,自闭症儿童的康复项目归属残联还是教育口,我都去咨询过,残联对我们的想法很支持,但康复中心如果以特殊学校的方式成立,手续上还有些麻烦。”
齐思悦点点头,她是从基层销售开始做起,一步步升职的过程中,没少跟各种部门打交道,这几年来政务中心虽然简化了不少行政手续的审批流程,可康复中心作为一个特殊行业和特殊项目来说,本身就存在很多交叉管理部门,难免会有问题。
不过她并不担心这些问题,只要努力去想办法解决,办法总会比问题多。
“安安,这样调颜色是不对的。来,跟着妈妈再做一遍。”
她一心二用之际,发现林安然又弄乱了调色盘,立刻重新开始教他调色。从他开始跟着方逸华学画,齐思悦就发现他对颜色的敏感度特别高,或许这也是他原来喜欢玩积木的原因,那些色彩鲜艳的色块能够吸引他难得集中起来的注意力。
所以方逸华教他画画的时候,并不像一般幼儿园那样从蜡笔画开始教起,而是直接教他用水彩画,先让他学会调色,感受色彩的差异,随意发挥想象画出他想要画的东西。
画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画的这个过程。
从认识和分辩颜色,到自己调色,绘画,上色,看起来简单,可林安然始终不过是个刚满三岁的孩子,本身就存在学习和社交障碍,哪怕对画画再感兴趣,手眼协调能力跟不上,总是无法完成老师的要求和实现他自己的“小目标”。
这个时候,就需要老师和家长配合,将画画的过程分解成一个个小步骤,一步步反复练习,当他做对的时候及时给予表扬和鼓励,当他错误的时候及时纠正并辅导他重新作出正确的操作……说起来很简单的事,重复十遍百遍千遍之后,也会变得枯燥乏味,完全是高难度考验家长和老师的耐心程度。
“啊——”
重复了几遍之后,林安然忽然尖叫一声,一把掀翻了调色盘,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尖叫个不停。
林翔宇正要上前抱住他哄他,却被齐思悦拉住。
“别担心,他有情绪很正常,让他发泄一下,一会儿就好了。你越哄,以后越不好教。”
林翔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上次林安然砸坏电视时,她跟着崩溃的模样,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复当时的心软脆弱,冷静得超乎他的想象。
“好。”他答应得很干脆,也很清楚,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决不能有两种态度和方式,否则只会给孩子带来糟糕的反效果,选择太多的结果是无从选择,或者选择最糟糕的结果。
方逸华在旁边看着,也点点头,跟着拿出另一块调色盘,看也不看林安然一眼,默默地开始调色。
她不用说话,也不用哄他,只用专心地做事,就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
没有人理会的结果,让林安然很快安静下来,自己捡起了打翻的调色盘,笨拙地擦了擦,重新开始调色。
虽然他由始至终也没有多看齐思悦和林翔宇一眼,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要让他学会自己走路,就不能在快他跌倒的时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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