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齐思悦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可要接的时候,电话已被挂断,看到陌生号码,除了林翔宇之外,估计就是那些营销电话,她也就不放在心上。
一转头时候,她才发现林安然已经起来了,自己坐在床头,呆呆地望着前方,长长的睫毛下面,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可眼神却茫然而毫无焦距,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想什么。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洒落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像个精致而脆弱的瓷娃娃。
齐思悦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愈发感觉心疼不已,伸手过去抱住他,“安安,安安,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啊啊!”林安然却不耐烦地从她怀中挣脱,一骨碌翻下床,就朝着客厅跑去。
齐思悦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居然连拖鞋也没穿,光着脚就跑,急忙拎起他的小拖鞋追了过去,“安安别跑,穿鞋啊——”
林安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光着脚从卧室跑到客厅,一眼就看到茶几上还没收起来的积木,直接跑过去跳上沙发,朝着茶几扑过去。
“安安!”齐思悦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冲过去伸出双臂垫在下面抱住了他,才没让他“跳”到茶几上。
这里的茶几是玻璃的,可不像他们家里是实木加大理石,上去蹦两下都没问题。着玩积木,不能拿沙发当蹦床跳来跳去,这地方可经不住他的折腾。
她说了半天,也不知林安然听懂了没有,只是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又开始反反复复地摆弄那些积木,她这才一瘸一拐地去卫生间检查自己腿上的伤势。
这边的天气暖和,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家居裤,这一下几乎将膝盖部位都蹭烂了,挽起裤腿一看,果然两个膝盖都红肿了起来,还有些血点往外渗血,而两只手臂下面也有几个地方被积木蹭破刮伤,才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她就从上到下,血迹斑斑,看着就惨不忍睹。
她记得齐妈妈出门都有带医药包的习惯,从卫生间的洗漱柜里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
医药包里不光有碘酒创可贴,还有常用的感冒药止泻药胃药和钙片维生素之类的,林林总总一大包,是齐妈妈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这些地方大多是蹭伤,齐思悦只能抹了些碘酒消毒,也没去浪费创可贴,就那么卷着裤脚,把伤口露在外面透透气还能好的快点。
齐思悦还没全部收拾完,就听到门响,接着就是齐妈妈的标志性大嗓门。
“乖宝啊,姥姥回来了,看姥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齐思悦生怕被老妈看到自己眼下的狼狈模样,肯定会说她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还把自己摔成这样,只得吸着气赶紧放下裤腿,又擦干净了手臂上的血渍免得被发现,刚准备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嘭”的一声,接着是哗啦啦的积木落地声,刺啦啦的不知什么声音,等她从卫生间冲出去时,又听到林安然的尖叫声,等看清眼前的情况,顿时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从茶几到电视柜前一片碎玻璃和水渍,电视和下面的插排正冒着青烟,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林安然一边尖叫着一边把茶几上的积木用力扫落下去,搞得到处一片狼藉。
齐妈妈被气得浑身发抖,正举起手来准备抽这个熊孩子。
“你看看你闹的,还叫——”
“妈!”齐思悦咬着牙忍着双膝疼痛跑了过去,一把将林安然抱在怀中,齐妈妈的巴掌抽在她肩膀上,并不怎么疼。
齐妈妈没想到她这样还护着孩子,顿时有些恼了,“这林家是怎么教孩子的?你看看,你还惯着他,慈母多败儿知不知道?我这大清早的跟你爸去烧香拜神求了定魂水回来,他就这么给我洒了不说,还把电视都给砸了。不好好教训一下,以后还不翻天了?”
“定魂水?”齐思悦敏锐地抓住了问题关键,“刚才是因为你给他喝什么定魂水?那是什么东西?”
齐妈妈没想到她不但不管孩子,还反问起自己,有些色厉内荏地说道:“当然是好东西。我看安安昨天就有些不对劲,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在外面惊着了。这边的老祖庙灵着呢,好多人一大早就去求符水……”
“符水?!那东西怎么能给孩子喝?”齐思悦急忙低头检查林安然的嘴,“安安你喝了吗?”
齐妈妈讪讪地说道:“他没喝,我刚端给他,他就砸到电视上去了,这电视是房东的,这得赔不少钱呢……你可不能老纵着孩子,这孩子不打不成器,现在不管,以后有得你头疼的。”
齐思悦现在就十分头疼,努力按捺住心头冒起的火气,耐着性子说道:“妈,安安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是惊着了,他……是生病了,儿童自闭症,从尖叫到失控,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生病?!”齐妈妈大吃一惊,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林安然,“什么时候生的病,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去看医生了吗?”
齐思悦抱起安然,有些疲惫地说道:“上周刚确诊的。这病有点麻烦,得一直有人照看着,所以我把工作辞了……妈,我们先出去吧,找物业来打扫检修一下,该赔多少我来赔就是了。”
“你辞职了?!”齐妈妈感觉自己又遭到了暴击,原本一直以为女儿有高薪厚职,又家庭幸福,夫妻和睦,安然又漂亮又乖巧,说出去简直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可没想到,她才出来几天,女儿那边就翻天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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