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要让你舍弃了这么多年为之努力的村子?舍弃了,曾经舍命保卫的族人?”
是和刚才同样的问题,至少听在某人的耳中都是一样。
然而不一样的冷,带着明显的兴师问罪的质问,带着看到罪人一样的不彻底看穿便是誓不罢休的锐利,那种强烈的疏离和戒备,终于的是让静流到了嗓子眼的千言万语不寒而栗。
绝望,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一样,被死死的禁锢在了一个致命的异度空间。
藏不住了。
都知道了,一切像是见了阳光的蝙蝠,任凭再怎么的刺眼却是如何的也跑不掉了。静流知道现在一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或许一族人都在盯着自己,用一种几乎要杀人的眼神。
往日的高大的形象,如同融化的雪糕,怎么的努力再也撑不起原来的模样。他知道他自己现在,是一个小人,是一个罪人,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恶人。一个或许正如北山鹰一样,可能还胜过了他三分不止的主儿,再也不会为村子所容忍。
而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意味着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便是意味着,村子里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自己。便是意味着,他要失去以往所拥有的一切了。
不甘,愤怒,憋屈,伤心,绝望,自责,生恨。
酸甜苦辣咸五味在看不见的地方汇聚,静流低着头,任凭雪白的一头云华下垂遮掩了大半的面孔而显得狼狈。这样子的不修边幅,是作为这村子里站在最高处的人物绝对不允许的邋遢。
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暗暗的跳动,大幅度的跳动,是肉眼清晰可见的那种。像是在颤抖,像是在哭泣,然而呵呵的冰凉,嘎嘎的如同那站在乱葬岗枯枝上的乌鸦,不厌其烦的聒噪着,只是刺耳。天,他倒是反常的笑了起来。
“老夫这样子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村子,掌权长老如何,村长如何?在朝廷的面前,离谷只是一个卑微的村子而已,一个渺小的和蝼蚁一样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够捏死的微不足道。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狼顾要一种无法察觉的毒,以此为代价他们承诺给老夫正四品刺史当,许诺这是老夫的下辖之地,他们承诺永远不攻打离谷。”很大的声音,非常大的声音,恨不得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楚他心里徘徊的千言万语。是到了绝境的悲哀,是丧了一切之后失望的到了绝望的呐喊。
静流并不知道这样子做有任何的意义,或许他亦不在乎会不会有任何的意义。他只是想,可能只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的给倾倒了出来。哪怕罪不可赦,哪怕惊世骇俗,哪怕为族人所不容,然而他不惧,他不在乎。今天或许是他在离谷的最后一天,错过了这个日子,那么他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不为人知的心声了。
“胡话,离谷一向避世,何须听凭他们安排?何况朝廷……哼,离谷处在十万大山深处,哪里需要一个或许万里之外还不止的遥远国度来指手画脚?十万大山,没人指引他们压根就找不到这里!”
“有人出去,便有人进来。世上没有绝对的与世隔绝,总有显现的一天的。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老夫这是为了保全村子,是为了村子的未来。”
“静流,少说的冠冕堂皇,听来听去,不过是为了你能够在狼顾当你的刺史大官。虚名,权利,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你就那么的在乎,那些遥远的东西?”
“不是的,老夫……老夫真的是为了村子。”
“只问你,是否是你带他们进了村子?”舞岗莫离不听,只是用简单的问号塞住了他的嘴巴。
“老夫……”
“是或者不是。”
二选一的答案,只能够二选一。
哼,倒是连说话的机会,也给剥夺了去。是当真的对自己失望透顶,所以都丧了听自己辩驳的耐心了吗?是心底早就已经对自己下了定义,所以再也不需要多余的栓释了吗?
“是老夫画的地形图,然而……”
“第二个问题,你是否打算私自炼制了圣物。”舞岗莫离问了句,却是马上自己的接上。“对了,这个问题你已经肯定的回答,不需再问。那么径直的第三个问题,你当真的是打扮把一族六百多年苦苦守候的圣物炼成致命的毒药,作为你去换取所谓的官职荣耀的筹码吗?”
“不是这样的,老夫是和他们约定,但是。”
“打住,不用说了,老夫明白了,事情很清楚了,在场诸位想也是听的清楚。你不用解释,不用,真的不用,没有意义了。”舞岗莫离用絮叨打断了某人的话语,断断续续的重复,像是在回复,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三师弟。”
“在。”
“按照族规,勾结外人,出卖圣物是什么罪过?”
罪过?
尖锐而又沉重的字眼,仿佛是高大而巍峨的泰山,只是静静的矗立在那儿,便是让你忍不住的双腿发软。“额,大师兄你是打算,要处置老夫吗?”
“三师弟,说!”
“族规第九项:结党营私者,重惩;
族规第十一项:勾结外人者,严罚;
族规第一项:觊觎圣物者……杀无赦!”
“杀无赦……这便是最后的结果了吗?”舞岗莫离喃喃的重复了句。
“若按照规矩是这样的,然而静师弟毕竟是掌权长老,身份特殊。老夫看,这事得再商量……”
“没有那个必要了。”
“啊?大师兄,您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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