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过去。若非是他,我,活不到现在。”
“这是?”走到前面,这才是注意到,到了尽头的小巷里,静静的躺着一抹布衣,家丁打扮。
“可恨,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尚罗晓涵只是蹲着身子,哭。
“福叔,他是?”
老者匆匆上前,翻看了下他的面孔。“是东厢护卫小庄。”
“小庄吗?这个名字,我记住了。是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
“忠心护主,死得其所,好好厚葬他。还有,送些钱去他家,别亏待了人家。”
“诺。”
残阳似火,枫林如血。
几间茅屋面前,一抹墨衣单膝跪地,扶着着同样的一身墨衣的窈窕,半坐在地。
摘去了面纱的容颜,倒是清秀可人。奈何,面孔却是被抽走了全部的血气一样,雪白的好像是洛阳的宣纸。瑶口大大的张着,以一种不正常的夸张,大口大口的近乎贪婪的呼吸着。
“喂,你别死,你怎么样?”
“咳咳,公子,我……”
“别说话,我去拿药,我会救你。”
啪嗒,
男子正要离去,手上攀上了一抹染血的纤细。“不用,咳咳,噗!”才吐露了几个字眼,便又是一口血箭飞扬,润湿了胸前的衣衫。“来不及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冲上去干什么?”男子没有动,异样的紫眸,复杂的定格在她的面上。
“咳咳,公子,我知道你从没有……正眼瞧过我。从第一眼见到我,你便……咳咳,是厌烦的。然而,左儿愿意为你死。不是因为……主子的吩咐,仅仅,你承担的苦已经够多。”右手,缓缓的上扬,似乎是要触碰下男子的面孔。
分不清,是怎样的心思。
他,却是微微的一侧,避开。“你根本不用对我那么好,我的心很小,容不下你。”
容不下!
哼,他拒绝的,倒是干脆的彻底。甚至,哪怕连幻想的机会,都吝啬的不肯给予他人。
上半个身子大幅度的前倾,吃力的憋红了面孔,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吃力的吐露。“额……咳咳,左儿知道……左儿一直都知道,只是,这一掌,至少左儿救了你。左儿……无怨!”
眼眸翻白,皓首侧歪,无骨似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伸起的右手,骤然落下。
就像,是在半空耗尽了染料的飞机,呈现自由落体运动直直的,砸向了地面。飞快的,毫无保留的,没有哪怕是一分的留恋的,怎么也无法抓的住的,重重的落在地上。
小小的脑袋靠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本能的便是想要后退。好似,是有过分的洁癖,疏离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只是,到底,没有动。
眼睛,突兀的一阵收缩,然而,便是归于呆滞。静静的,定格在了她的下垂的手儿上面。
良久,良久。
嘴角,不明缘由的抽搐,“喂。”
“喂,醒醒,别睡了。”
“你,你别玩了。”
“起来,我,我会救你。”
“喂,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为何,一动不动。”
“你起来,起来。”
“喂,你,你怎么那么的糊涂,为何要强出头。”
“为我,根本不值得。”
“你,你根本不必如此。”
“哼,原来,我又害死了一个人吗?”
“我不是一个值得动心的人,我,你为何要这样?”
“你这是死了吗?哼,死了好,死了,什么烦恼都没有。”
“说的什么保护我,到底,不过是让我更加的难受。”
“你,一个不相关的人,为何做这么大的牺牲,你以为你很了不起?”
“哼,总那么的自以为是,我哪里需要你救?”
“你说的对,我不会正眼看你。只是……你怎么还。”
“你真是让人搞不懂。”
啪嗒,啪嗒,
一抹红衣,不紧不慢的靠近。立在距他身后,约摸七八步的位置。
三千青丝,束缚在扇形排开的九枚金步摇下,随风散漫,好不张扬。就如同一身惹眼的红,薄纱裙摆,在地上长长的拖曳出三四丈的长度,从不是寻常女子该有的风度。她是那种,到了哪里,都会立刻成为受万众瞩目的焦点的存在。
从后背看过去的角度,让人无缘她的面孔。却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她傲人的气质,就好像是传承自罕见的部落的图腾,繁复,奇怪,透着雾一样的神秘。
“冷静点,她已经死了。”
“你来作甚?”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冷语。
“今日没有见她来禀告,心里担心,便来看看。”
“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对她,男子并没有多少的耐心。
“你伤的很重,我替你疗伤。”
“不需要。”
“不要我帮忙也没事,你自己先去疗伤,你的身子……”
“我说了,不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
一连两句的拒绝,他,恍若是一座冰封的雪山,万年不化的疏离,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额,你……你不必替她的死感到内疚。能够替你死,这丫头倒是不枉费我的一番栽培。”是因为,他怀中丧了气息的一抹吗?
“哼,她死了,你倒是一点都不心疼。”某人,好似打着骨子里的便是要和她做对。
就好像是水和火,从来都无法相安无事。
“她的命,就是为了保护你。如今物尽其用,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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