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是谁,都看的出来的,是犯了难。
面前,是个一尺多大的圆形竹篾簸箕。墨色的芝麻,白色的大米,或许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子瞎捣蛋,愣是将他们,给混的白中有墨,墨中有白,不分彼此。
“一个时辰之内,将混在一起的一斤大米,和一斤芝麻分开。可恶,是谁出的题?这,怎么可能完的成呢?”安九爷愤愤的发着牢骚,偶尔望向身边,用来盛放分开的大米和芝麻的两个竹篾。各自区区的十几二十来粒,便是提不起兴致。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耐得下性子来的人。何况,这般的浩大的一个工程,或许,再有耐性的主儿,也会抓狂。
或许,是他当真的在绞尽脑汁,所以才会,没有去在意,一名小斯,暗自的跑了出去。
院落之外,视线难以企及的一角。
“小瑞子,怎么样了?”是一名老太监,谨慎的四下张望,似是唯恐,被人见着了模样。
“嘿嘿,那小子,还在那里挑呢。看这时间,估计怕是完不成了。”
“哦?哼哼,那倒是一个好消息。他倒是运气好,抽中了四个难题之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危险的题目。只是,谁又知道,这一个题目,恰恰,却又是最难的。这回,可有的他好受咯。”
“公公说的极是,谁让那小子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公公的坏话?活该。知道公公生气,所以,小的还特意在那混在一起的米和芝麻中,多搅和了几下。想分的清楚?哼,分他个三天三晚去吧。”
“做的好,等闲下来了,咋家重赏。”
“多谢公公。”
御花园,一片不大的空地上。
一枚摆放正中案几之上,水桶粗细的黝墨色大翁,格外的显眼。
七八小太监,唯唯诺诺的于它,避之惟恐不及。恍若,是这一片漆墨当中,隐藏着什么,令人生畏的恐怖。
“皇上吩咐,要公子从这大翁之中,取出金牌,今日的题目,便是完成?”
“这里面,有什么?”或许是人生来,最为原始的本能的驱动。好奇心,不安分的运作。睁大了眼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
奈何,除了一片视线无法透过的墨色,似是一只来自远古洪荒的猛兽,张开的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数不尽的未知,一点一滴,暗自的连累,发自后背脊椎最末梢的,窜上了一股子的凉气。
“呲……”某人忽然的倒吸了一口子的凉气,似是心有余悸的,望向了中间那突兀的一抹。“毒蛇,世上最厉害的毒蛇。”
“皇上的意思是,要徒手拿出金牌。而且,不能够伤了蛇分毫。”
“哦……明白了,就这么简单吗?”玡点点头,似是已然,胸有成竹。
他的那一副不以为意,却是,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当然,如果这个朝代,也有眼镜这个稀罕物件的话。“啊?玡公子,这……还简单吗?”
“就是,那蛇,可是世上最厉害的毒蛇。只要被咬上哪怕一口,便是会掉了性命。任凭大罗神仙前来,亦是回天乏术。”
“玡公子,您犯不着,冒这样的险。”
“这太危险了,皇上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人拿到这金牌嘛。”
“你要死呀?说什么胡话呢,就你,也敢说道皇上的不是?莫非,是嫌弃项上头颅,顶着太累?”
“啊……不是,我真该死……一时失言,失言。诸位,还请别说道出去才是,在下感激不尽。”
“哼,这里没有外人,以后小心便是。”
“是……是,多谢刘公公。”
“公公,可否劳烦你去替在下取一壶酒来?”略微的下弯了下身躯,尽量的让自己看来,和旁人在一般的高度。
“酒?”
“正是,而且,越烈越好。”
“哦……当然可以,玡公子请稍候。”那人闻言,便是匆匆离开。
“嗯。”
一旁的几名小太监围了过来,好心的劝阻。“要酒作甚?壮胆吗?哎呀,玡公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只是,此事着实太过的危险了一些。您深的皇上器重,没有必要……”
“是呀,玡公子,这也,太过的危险了。”
“听说这蛇剧毒,咬上一口,无药可解。”
“玡公子,还是算了吧?”
“玡公子,酒来了。”
“多谢。”接过白瓷瓶子,掀了瓶盖,凑到刀削的鼻子附近,还不待得触及肌肤。一股辛辣,便是不安分的沁入心脾,牵连,光洁如玉的额头,突兀的上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倒是好酒,够味儿。”
左手手腕一翻,任凭,一条无暇的白带,似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不要钱似的,湿润了处在其下的右手。
“这是……”
“玡公子……这是?”
“干什么呢这是?”
“不知道。”
“玡公子……啊……不要,那里面有蛇,有毒!”
“玡公子,小心。”
“金牌,是指这个吗?”丝毫不顾及,耳畔的聒噪。径直的伸手到墨色的大翁之中,摸出了一抹耀眼的浓黄。放到眼前,仔细的查看着。
“啊?怎么,蛇居然没有咬他。”
“怎么会……”
“喂,你不会没有把蛇放进去吧?”
“怎么可能,那是我亲眼见着放进去的。差一点,就被咬了呢。”
“只是,那蛇居然,没有咬人。”
“不是说,那是毒蛇吗?”
“他居然,真的拿到了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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