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什么?”
“天启。”
”今天?”
“其实都是吓唬人的。”笑着摇头,“我往往会关心更现实的东西。”
跟在他身后跨过一段腐朽的树干,靴子踏在泥地里发出“扑哧”的声响。前一天刚下过雨,树林的色调被浸染成了深绿色。这里没有供人行走的道路,厚厚一层腐殖质之间分布着小水洼,时而能看见落叶上有不知名的爬虫惶恐地经过。
几声鸟鸣在树冠间飘动,辨认出那是属于蓝知更鸟的叫声。再往里就是阳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了,他有些担心会与躲藏在深林里的吸血鬼打个照面。但是的步伐稳健而轻快,就像早已在林间行走过无数遍,长长的衣摆也没有被沾湿分毫。这或许代表了“安全”。
三两只蓝知更鸟被惊动得从头上掠过。
※
“这鬼地方只有一种鸟吗?天哪,该死的。”
白衣的大主教低声抱怨,挥手驱赶那群四处纷飞的鸟儿。他刚刚一脚踏进一个不浅的水坑,溅了满裤腿的泥点。
“krennic.”走在一旁的病毒学家用眼神示意他还有第三个人在。
然而盲眼的青年已经感知到了krennic大主教的不满。他松开拽着后者白色披肩一角的手,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出去好远,不一会就消失在了群绿的荫蔽之中。
“你要干嘛,别乱跑......”大主教刚想追上去,却又被友人扯住了披肩。
“我早就说过雨后到树林里来不是好主意。”gnnic不满的目光,“我也说过你会后悔选择穿白色便服的。”
大主教粗暴地将披肩夺回来,“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是现在。至于白色,那是军方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在杰达已经没戏唱了——哦,你当然不会介意这个。er博士。”
galen刻意将脚步放慢了些。
“我很遗憾,krennic.真的。”他把视线投在脚下的落叶上,“地下掩体的事我确实和华盛顿沟通过,但是......”
“但是什么?”大主教执意迈着大步往前走,“但是前提就是我得滚蛋。”
他的披肩被低矮的树杈钩住了,他往前一个踉跄,暗自感叹怎么什么都碍手碍脚的。
“不要紧。我恨透了那什么蓝知更鸟。我也不喜欢跟一个随时有可能跳起来把我咬死的瞎子待在一起。”
这回galen干脆停了下来。krennic回头去看他,发现他脸上依旧不起波澜。
“kre我们必须谈谈。”
于是大主教面对着他站定,双手交叉在胸前。“你以为我会同意让他继续留在杰达?”
“他和其他感染源不一样。”
“但是他已经瞎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所有人都害死。然后他们会开始说‘就是那个krennic捡来的孤儿干的’。”
“但是你不能把他交给生物研究院,你想象不到他们能干出什么来。”
“那你还有什么高明的远见,er冷笑了一声,“以前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令他意外的是galen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那是一次病理学的重大失误,不是你的错。”
他往前走了两步,冷静地直视着大主教的双眼:“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来替你照顾,我会想出办法保护他。这就是我的答复。”
※
走在前面的一个急刹车,赶忙停下脚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墙的尽头。斑驳的藤蔓植物占领了整块墙面,从地面一路向上延伸,一直遮蔽了半片天空。环绕整个杰达的巨墙是在三十年前建起来的。那时大战刚结束不久,执政部门仍在掌权,地面上首次出现了吸血怪物的身影——不过那个时候它们还不吃人。联邦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调配人手,终于用墙将所有城市都围了起来。现在看来,确实是明智之举。
轻车熟路地走到离墙面有段距离的位置,蹲下来在落叶间摸索了一阵子,接着就从地面之下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巨响。靠近才看清地上覆盖着一个纯白色的舱门,大概有中型旅游车的底盘那么大。上面是一个密码锁,太阳能光屏上闪烁着“unlocked”的绿色字样。
“密码是我的生日。”俏皮地歪了歪嘴角,拉着一根金属把手将那块“汽车底盘”掀了起来。那下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垂直的四壁沿途分布着攀爬用的金属横杆。
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地下掩体?我以为宗教城市会排斥这类东西。”
“是krennic大主教以自己的教阶为代价换来的。”往黑洞洞的通道探了探头,装出一副震撼的神情,“他是整个教堂唯一一位坚持修建地下掩体的神父。”
“他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叹了口气,“他被驱逐了。”
获得了“”这个名字的鸟儿正合时宜地出现在面前,血猎伸出右手接纳了它。蓝色小鸟的羽毛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它,又,最后落在了黢黑的通道边沿,学着的动作往里探着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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