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乌鲁克的王子,”金发蓝眸的祭司微微欠身,唇间落下如他的表情一样略带清冷的声音,“我是南纳,基什月神庙的大祭司。”
迪卢木多有些紧张地躬身还礼,抬头时大祭司正好直起身,天蓝色的眼眸近距离闯入视线,那颜色让他想起乌鲁克的蓝天,纯净优雅得让人忍不住心醉神迷。
他的眼睛真美,从不曾为任何人心动的王子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大祭司带着几分冷漠的面容像是烙印一样刻在眼底,目光相触,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脏将应有的礼貌和回应的话语都堵成了不合时宜的沉默。
可下一秒,年轻的王子就陷入了难以言说的绝望感中。
“我诅咒你的爱情。你的爱语会化作利矛,刺穿你所爱之人的心脏;你的美貌将成为毒药,让你的倾慕只能得到憎恨作为回答。”
爱神的诅咒在脑中不断回响,把所有怦然心动的甜蜜都异化成了苦涩。复杂的思绪让他停在大祭司身上的目光变得深邃而纠结,无礼的注视让南纳有些不快,看向这个俊美的青年的目光也愈加冰冷。祭司冷淡的态度让本就十分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随行人员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回神,迪卢木多对着那个人的背影行礼,语气恭敬:“感谢您特地前来。我是迪卢木多,奉乌鲁克国王命令出使贵国……”
话音未落,一阵凉意从天而降。随从“小心”的警告还没来得及出口,不知什么地方泼下来的脏水就给刚进入基什城内的王子来了个热烈欢迎。本来就已经十分尴尬的气氛一瞬间无比紧张。基什的官员看着满身污水的王子一脸的如临大敌,一进城就被泼污水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随便什么人身上最多只能说他幸运值有问题,但被泼脏水的是刚来到基什的乌鲁克王子,两国关系自上次使节从乌鲁克回来之后一直暗潮汹涌,好容易乌鲁克那位年轻暴戾的王有了一点和解的姿态,若“乌鲁克王子刚进城就被侮辱”这件事传回乌鲁克,谁也不敢保证,那个连恶魔都能轻易杀死的年轻王者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提剑冲到基什城下宣战。
打破这阵紧张气氛的是迪卢木多的微笑。
“为什么就算来到这里,我还是会遇上这种事。”年轻的王子有点困扰地微笑着,黑色的卷发被污水沾湿垂到眼前,让他的笑容带了点孩子气,却依旧英俊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王子的笑容像是有神奇的魔力,四周所有人都被这笑容感染,脸上露出了双方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的确是连阳光都相形见绌的美貌,南纳大祭司这样评价道,不过,比起诸神垂爱,还是人神共愤更能形容他的本质吧,想到这里大祭司扬起嘴角毫不怜悯地笑,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迪卢木多像是看到了神迹一般瞪着他,金色的眼眸中有什么情绪直接得毫无遮掩:“您笑起来真美……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是说……”
他的笑容太过热烈,一向性格淡漠不喜与人深交的大祭司飞快地偏开视线,唇角的笑容被莫名的窘迫驱散成一片冰冷。
在随行人员“求求您不要继续添乱了”的泪眼注视下,年轻的王子讪讪住口,接过随从递来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污渍。南纳再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在迪卢木多草草处理了满身狼狈之后,他引着乌鲁克的队伍向王宫前进,一路上一言不发,沉默仿佛化为实体,压在每个人头上沉重得几乎窒息。可迪卢木多王子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这种沉重,一路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锁在前面引路的大祭司身上,直接的注视让一向修养良好的大祭司险些没忍住回头破口大骂的冲动。
在一路压抑紧张的气氛中一行人终于走到基什的王宫,巍峨的宫殿庄严肃穆气势凛然。不愧是立于苏美尔众多城邦定点的王城,迪卢木多暗暗评价道,多希望有一天,乌鲁克的城池也能像这样威武。
他在基什的王宫觐见基什王恩美巴拉格西,高高在上的国王满面慈爱的笑容掩不住眼底深刻的防备,他低垂着头动作谦恭,将所有戒备敌视或者轻蔑的眼神隔绝在视线之外,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笔直的身影上流连不去。
果然是比闯入恶魔森林更危险的旅途,年轻的王子这样想着,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扬:如此危险,但是,却又如此美好。
2
觐见完毕之后,迪卢木多被安排在基什王宫里居住,每日吃穿用度都有专人打理,无微不至的照料让一向亲力亲为的乌鲁克王子十分不习惯。不过比起在王宫里每天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刁难,这一点不习惯就变得微不足道了。虽然早在向吉尔伽美什请求出使基什时他就已经做好了“作为人质独自生活在敌国”的思想准备,但每天从早到晚用谨慎克制的态度面对各种或明或暗的刁难和嘲笑还是让他体验到了远超出他精神负荷的压力。雪上加霜的是,离开了哥哥的幸运a光环笼罩,他那曾被吉尔伽美什评价为“帝王级别厄运”的幸运值朝气蓬勃地爆发出来。一出门就会遇到的各种高空坠物危房倒塌等等天灾人祸发生频率高得离谱,几天之后连基什的王子阿伽都有点看不下去,一边告诫贵族们做事不要太嚣张一边委婉地建议迪卢木多去基什的月神庙烧个香拜个佛——啊不是祈求月神庇佑,看到幸运e的乌鲁克王子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眸,正直的14岁少年阿伽感到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
“谢谢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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