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得凄惨,可四周没有一人出来为这个猪猡说话,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连贩卖他们的老板也是笑着朝这几名地师赔罪后,头也不回地去招待其他客人。
很快他的身上冒出屡屡黑烟,散发出呛人的味道,熏得周围人直皱眉。
“别过去。”
他还没动身,柳铭雪率先一步拉住他的手腕,“这是此地的常态,师兄贸然出手只会被人当做异类。地师素来与天师不合,切不可冲动行事。”
唐见大笑两声,道:“这些道理我岂会不知?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柳铭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迈开步子朝那群人走去。
“在下唐二,方才见兄台手下这名猪猡挺合我眼缘。若兄台不介意,在下愿意出钱买下他。”
李德倒在地上,身上是难以忍受的剧痛,鼻尖萦绕着自己皮肉烧焦的臭味。朦胧中听到有人想从这群人手里买下他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抬起头,但见是位与其声音一般温和友善的男子。对方面带微笑、亲切非常,而他身后的男子却是冷着脸默默注视着自己。其气质与那位温润公子全然相反甚至让他有些惧怕。
他们当真是好意么?
唐见看了他一眼,李德连忙低下头默不作声。
“哈?这种废物你也要?且不说爷我也不稀罕,可凭什么我要卖给你?”褐衣地师虽是后悔自己倒霉买了这么个没用的猪猡,可忽然有人来自己手里要去,心里边有种被挑衅的滋味,于是话语间透露出几分不客气。
就算要卖,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
褐衣地师继续说:“瞧你的打扮也不像地师,你是何人?”
唐见:“我也是无相的人,但不是地师。此次外出回乡,只是从此地路过。”
“路过?”地师有些不相信,“听你口音不像这一带的人,你且说说你家住何方?”
他这一言,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唐见身上。
唐见自是早就准备好了说法,遂不急不躁慢慢道来:“王城人氏。”
“王城?!”
听是王城,那几人脸色都变了。
王城离此地甚远,故很难遇到来自王城里的人。而能在王城居住的人定是非富即贵,连地师也要一品以上品阶才可获得王城居住权利。
而他们竟然说是从王城来的?还想买这么个没用的猪猡阴兵?
褐衣地师疑心重重,盯着唐见看了好久,终是直了脖子如同气势昂扬的公鸡,质疑道:“冒充王城之人可是死罪,小心我告发你们!”
“就是就是!”
“证据呢?拿出来!”
见这几人并不被自己所骗,唐见咳了咳,打算拿出杀手锏。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个宝贝。”
.
走在不知通往何处的小路上,李德在他们二人身后埋着头不敢说话。
唐见在驿站租了一辆牛车,也没请车夫,自己拿着皮鞭慢悠悠驱使老牛前行。柳铭雪坐在他旁边,路过一棵矮树时摘了叶子做叶笛,奏着宛转悠扬的曲子。
“梅心那边有消息了吗?”唐见问。
柳铭雪放下叶笛,“师兄可以把钥匙拿出来么?”
唐见不疑有他,将盘龙钥从怀里拿了出来。目前为止他们只得了一把钥匙,还有两把仍是下落不明。而每把钥匙间会有呼应,若是离得近了,盘龙钥则会发出淡淡微光。
而此刻,钥匙上面正蒙着一层弱弱白光。
唐见沉思,“第二把钥匙应该不会在这里,那么说是王储……”
“钥匙有反应,说明李玄策还活着。而从光源来看,他们距离我们还有好些路程。”柳铭雪用指尖轻点唐见手里的钥匙柄部,“看样子,他们是被付神思送去了王城。”
唐见忽然问:“地在抖?”
柳铭雪疑惑,“并无。”
“奇了怪,那为何我总觉得车子在抖动?”
说罢,唐见和柳铭雪齐齐往后看去,正瞧见那名阴兵双手抱头埋在双膝之间,身子止不住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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