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仿佛要将这十几个字拆开嚼一遍,头发上还未擦干的水珠沿着脖子滚进了衣领里也顾不上擦。
真是,就不能再多说一句吗?哪怕半句也行啊。
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火气,皱着眉扔下手机,蹲在地上双手隔着毛巾抱着脑袋,然后闭上眼睛吐着粗气。
既然还能和我联系,那为什么不说得清楚一点,至少我能大致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不至于一个人远在千里之外还要提心吊胆。
尽管阿姨和宁冉的语气都很平静,然而我怎么可能就天真地相信这样的假象?只要想到宁冉现在一个人在家里周旋着,我就无法安宁。
即便我能理解她只是不想让我分心烦忧,可是仍旧对于她这样企图一力面对的做法感到恼火。
本来这种时候我应该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承担。
我有些无力,重新摸到手机,细细看了一遍她发来的消息,揪着头发放弃了回去一趟的念头。
在这件事情上,我其实并没有完全的信心她能够扛下来。
但是宁冉没有告诉我详情,阿姨到底发现了什么,现在到了怎样一种境况我通通不得而知。
如果宁冉正和阿姨打着太极没有认,那我贸然跑回去反而坏了事。
在获知确切情况之前,我做出任何过于情绪化的事情都可能成为证据,坐实我们的关系。
我只能相信宁冉。她说她可以处理好。
“想聊一聊吗?你貌似需要一点心灵鸡汤。”我钻进被子里发闷,经理没一会儿也跟着关了床头的灯,在黑暗里关心问道。
我静了半晌,心说看来我的坏心情外露得很明显啊,然后长出一口气低声苦笑,“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就是心里有点发紧。”
“你担心会有大事发生吗?”
我睁大眼,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无意识地喃喃道:“也许吧……”
经理挑了句很俗的话来安慰我,“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心里惦记着事情的时候总是容易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大半夜脑子也静不下来。
翌日早上经理问我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出去逛街,说是就当散心。
我明白她是想让我分散一下注意力,不过眼下我哪有这样好的心情,没有考虑便谢绝了。
经理也不强求,劝了两句见我实在没有兴致,便紧赶着出去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得很。
我的精神不太好,一直躺着发呆错过了午饭时分,饿得难受了才爬起来,到酒店旁边的地下美食广场里随便吃了点东西。
从地下上来才发觉外头艳阳高照,太阳光照得透亮,晃得我眼睛都要睁不开。
我以手搭棚在眉骨上方挡着太阳,一路低着头匆匆回了酒店,路过前台的时候好像突然有了心灵感应,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下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前台那里有人刚刚办了入住手续,恰巧转过身来,叫我瞧了个正着。
那副身姿我真是熟悉得很。
我放下手垂在身侧,呆愣在酒店门内,傻兮兮地望着她,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出现的幻觉。这种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宁冉穿了件很休闲的长袖,手臂上还搭着件薄外套,天生泛着栗色的头发放下来,发尾有几缕不规则的卷着,因为她偏头的动作而松松地垂在胸前。
她一只手略显狼狈地抓着房卡和包,另一只手放在耳边,正在拨电话。
酒店大堂里响起我的手机铃声,是某天宁冉心血来潮给我换的《ep》,小提琴的音色很好认,免得我总是错过电话。
宁冉顿了一下,猛的抬头看过来,讶然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弯起眉眼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
我看到她在招手,这时才回过神来,快步走过去,习惯性接过她攥在手里的包和房卡。
电梯就在酒店大堂的右侧,离我们只有二十几米远。
宁冉在旁边与我并肩而行,胳膊不时地靠过来,左右等电梯下来的功夫四周无人,索性捏着我的指头,一点点握进掌心里。
她的指尖温度略低,掌心却发着烫,似乎也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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