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跟我在一起不到半个月,她就又和前任藕断丝连,明目张胆地劈腿。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朋友们发来的各种谍报,每天都有人告诉我又在哪里见到了她们。”
“我还没来得及提分手呢,人家就找上门来当面把我甩了。”
这时候我本来应该好好安慰她两句,或者保持沉默,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毕竟我还是稍微有一点不太舒服的。可我盯着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揶揄道:“原来你也有被人甩的时候。”
陶淞年沉默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神色正经了稍许,叹气说道:“没有人是无往不利的。”
“可是现在依然有很多人对你感兴趣。”说这话的时候我当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语气稍微有点冷淡。
她垂下目光看了看我,嘴角噙着一丝极浅的笑意,随后转移了话题,“我其实并没有非常刻意地告诉身边的朋友我喜欢女生。毕竟进学校第一天就被人拦在门厅问过了,如果再有人不知道,那才真是非常奇怪吧。跟我熟识的那些朋友说,就算没有门厅事件,她们也能看出来。”
“你呢?你在考虑告诉谁?”等我稍稍消化了一会儿,她才问起我。
陶淞年的身子弓低了一些,向我这边挪了一点,右手像是不经意似的贴在我手上,轻轻地握着我的大拇指,触感温润。
我正在酝酿语言,蓦地一下如同被针刺了,飞快地将手收回来,身体僵硬无法言语。周围的空气似乎也突然凝固了。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竟全是宁冉闷闷的声音。“你和陶淞年,你们牵过手吗?”背部不断变换的体温似乎一下子又将我拉回到了不久前的夜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方才的触觉好像飞快地就消失了。
陶淞年呆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眨巴眼缓了缓才轻笑着自嘲道:“你看,我刚才说什么了?没有人是无往不利的。”
我抿着嘴唇蹙起眉头,心中又生出一丝愧疚来,口里却说不出话。
她见我闷着不做声,重新换了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咨询我吗?你在考虑告诉谁?还是已经告诉了谁?”
我僵着脖子抬起头,茫然地跟她对视,手指捏着裤子不停揉弄,“那天,我回家的时候,在小区车道上,一时头脑发热叫宁冉猜了出来。她……好像很不高兴,但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女生所以不高兴。她没有斥责我说这样不对,就是,看起来不开心。还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思绪也混乱起来,眼里写满了疑问,带着一种祈求得到解答的神情望着她。
陶淞年极缓地眨了眨眼,眸色有些深沉,半晌后却轻轻吐出一句让我脑子几乎要炸掉的话。
“舒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宁冉其实是喜欢你的?”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耳朵里一直在嗡嗡鸣叫,太阳穴突突地一直跳,后背也热了起来。我想我明白她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但这怎么可能。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生硬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在开玩笑。”陶淞年保持着严肃的神色,语气轻缓却笃定。
她的回答让我好不容易维持住的镇定立刻就土崩瓦解,心里腾起一股怒火,皱起眉头沉着声音咬牙道:“不要随意做这样的猜测,你根本就不了解宁冉。”
陶淞年仍旧在逼近,目光却显出一丝怜悯,“我的确不了解宁冉。”
“可是我了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第三十九章
陶淞年的神色太认真了,我从她眼里看不出一丝玩笑的迹象。刚刚窜起来的火苗在她泰然自若的神情中渐渐被扑灭,偃旗息鼓,我只得恹恹地压下火气,僵硬地摇摇头,沉重而缓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过了良久才徐徐地开口。
“我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宁冉的情绪都有一些反复,波及到了你,可能也让你觉得不好受,可是你的说法实在太荒谬了,我没有办法理解。”
那些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比从陶淞年的嘴里说出来要正常得多。她是最没有立场告诉我这些的人。
除了胡乱猜测,我想不到别的词来定义她的说法。我更愿意称之为误解,她并不了解我和宁冉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是吗?那么她会对我和宁冉产生误解也一点都不奇怪。只是这种误解未免显得过于荒谬,以至于我完全不愿细想就下意识去反驳。
“宁冉和我是认识很多年的好朋友,一直都非常照顾我,操心我。好朋友之间有这样深厚的情谊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尽量辩解道。
“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陶淞年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神色温和,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宁冉最近的情绪有一些反复,反应很奇怪,我只是在告诉你我所能想到的原因。”
她越是坦然我心中就越是着恼,仿佛在被她紧逼着去接受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东西。明明平时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就不能温柔一点,非要这么残忍。
“你们认识的时间太长了,感情基础深厚,不会发现那很正常。可是相对而言,我是一个外人,并且是一个跟你有某种关联的外人,在我眼里看到的情况多少都是不同的。我能感觉到她在嫉妒,她嫉妒我走近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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