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遣整个人有点懵,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荼融转身打了个响指,吩咐道:“上礼单。”
容遣依然搞不清状况,连连发问道:“礼单?什么礼单,为的什么名目?”
“容遣兄,哦不对,应当是容殿,您跟尊上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这不,前来给您贺喜呢。”
容遣脑子里一团浆糊,先不论“容殿”是个什么称呼,倒是捋了半晌才想起来是那一纸婚约之事,于是哭笑不得的说:“魔主,我与非……尊上,确实是有那么一档子事儿,只是你们这阵仗……”
况且非夜白当初说要待他这人形之身成年后,才会嫁与他。
荼融以为他这是不满意呢,立马收敛了笑容一脸肃然道:“容殿,尊上纳后,乃是大事。按理说,您应当受万人朝贺,可惜太过仓促,一时间只凑了魔宫里的这几千号人。不过您放心,这会儿先走个过场,尊上吩咐过了,到了大婚之日,该有的礼数,一概不会少了的。”
容遣总算听出了些眉目,“纳后”、“大婚”这些可不是儿戏的话,可这些何时与自己扯上关系了?
“不是,你说尊上要纳谁为后?”
荼融纳闷道:“自然是纳您为后。元老院全票通过,此时正在替尊上拟诏,准备昭告天下呢。”
容遣一脸惊悚地看着他:“如此大的事情,为何我不知?”
“您不是亲笔签下了与尊上的婚书了么?”荼融不易察觉地抽了抽嘴角,这位莫不是刚渡了劫,还未缓过神来?
“不错,我确实签下了婚书,可那和纳后又有何关系?”
荼融不愧是坐到魔主这位置上的人物,瞬间理清了眉目,灵光一闪后便是一阵幸灾乐祸的狂笑:“哈哈,您该不会不知道,历代魔皇只与正妻签订婚书的罢?魔皇正妻,自然是皇后,那婚书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您该不会是……不识字吧……”
尽管最后那几个字说的极小声,容遣仍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真是恨不得当场化成原形,刨个地洞钻进去!
他当真是不识得魔界的文字!
从前非夜白丢给他看的话本子,还有书房里摆着的书籍,都是仙界的文字,除了魔宫各个大殿上挂着的牌匾以及那张婚书,他何时识过魔界的文字!
那日他见非夜白神色“悲戚”,又自觉理亏,脑子一热,便以血代笔签下了那纸婚书……所以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不对啊。
容遣转念又一想,他初来之时非夜白房中的书籍都是魔界文字,他看不懂,非夜白便大手一挥,全换成了仙界字的版本。
化形之后,他曾跟非夜白提出想要学习魔界的文字,非夜白却说魔宫并无那么初级的书籍,还需去民间寻得,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简直是细思极恐——他这莫不是被骗婚了?!
想到此处,容遣那脸色简直堪称风云变幻,精彩至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荼融背脊有些发凉:“非夜白此时,人在何处?”
“御书房……”
“此处劳烦魔主打点了,我去去就来。”说完,容遣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荼融莫名打了个寒颤,他似乎,把事情办砸了?
容遣站在御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他发誓,以他的教养,像今日这样踹门而入的无礼之举,仅此一次,断不会发生第二次。
在左右两位卫兵惊恐的目光中,容遣抬脚,破门而入。
“非夜白!”门板应声倒地。
非夜白放下手中奏折,一个闪身到了容遣跟前,抬手将人揽住,微微皱眉道:“仔细脚疼。”
容遣瞠目:“……”
这话头让他怎么接?一肚子质问的话愣是当场给憋了回去。
“过去坐着,把鞋袜脱了,看看可有伤着。”
容遣正晃了神,企图重新组织语言,便被非夜白揽着坐到了椅子上,脚底板一凉,鞋袜不翼而飞。
容遣哑然:“……”
他进门时想说什么来着?
非夜白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握住两只白玉般的脚掌仔细打量一番,上手捏了两把,又顺手摩挲一番,手感果真如同想象中的一般美好。
容遣被挠到了痒痒肉,严肃脸一下没绷住,眼睛一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哈哈……你别挠了……”
“好,我不挠了。”非夜白嘴上那么说着,手上却爱不释手地继续揉着,目光逐渐灼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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