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不过像老爷这样的人,自然不同一般的,后来其他夫人挑到她一些毛病便说犯了这个家规那个家规,于是便要罚。本还以为总会老爷看不下去,这么闹下去总会管管的,谁知老爷像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一样,不闻不问了,后来就任她们胡来了。”
“好歹是位夫人,侍女也可以随便打骂的?”冬月道,心想这里的规矩真让人摸不清头脑。
“当然都是大太太授意的了,反正没人替她说情,就算不能,她能怎样?”
“人缘这样差?她当真犯了那许多错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侍卫笑道。
“你似乎对这事并不赞同啊。”冬月笑道。
那侍卫自嘲一笑:“不赞同又怎样?我们这样的人,自身难保,能顾好自己活下去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了别人?”
这也不难理解,在贫瘠地区,他们平安活下去已是不易,这种事谁会替他人强出头呢。
说话间,他们也走到了自己的住处,那侍卫行了个礼,便告辞了。
不一会儿,又有女佣敲门送来茶和点心。茶是一种焙茶,是用古法烘制的茶叶,完全不会苦涩,口感清爽,特别适合睡前喝,而点心是四样,酥皮咸肉糕,椰枣泥卷,松仁水晶糕还有一样香妃酥。
待那姑娘走后,冬月往椅子上一坐,道:“哎,这顿饭吃的可真难受,我都没吃饱,那东坡肘子我还没吃够呢。”
说着忙捏起一块酥皮咸肉糕往嘴里送。
“慢慢吃,没人抢你的。”祝遥看他吃的起劲,嘴角不易察觉的动了动。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冬月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下了。
祝遥忙稍稍别过头去,说:“晚上了,别吃太多,小心睡不着。”
“你也多笑笑嘛,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不亲切了”
冬月觉得祝遥思虑重,但也不敢问祝遥此刻对楚璇的事是如何想的。
祝遥目光闪烁,却并未回答,换了衣服,翻身上床。
冬月咽下一口肉糕,又喝了一口茶,道:“也不知那楚姑娘到底怎么想的,偏说选我。”
床上的祝遥只觉得一时之间气血上涌,胸口一滞,睡意全无,翻了个身,道:“看上你了,有什么不好?”
“那花孔雀姑且不提,还那么多其他人呢,我要是她,肯定选你。”
冬月这话并不是谦虚或者恭维,他还真是这样想的。
昏黄的灯光下,祝遥一双眸子闪闪发光,过了半晌,才道:“你真的这样想?”
冬月拍拍手掸掉手上和身上的点心渣子,又给自己添了杯茶,才说道:“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论容貌体格,祝遥自然是一等一的,虽然话少了些,显得冷淡,但相处起来就知道,人其实还挺可靠的,他这选择自然不需要犹豫的。
夜晚,漆黑的夜色中浓雾渐起,红月高悬。
床上,冬月已安然入睡,黑暗里身侧响起一声很轻很沉的叹息:“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深宅
次日一早,冬月早早被祝遥叫起,女佣也送来了早茶,两人正面对面吃饭,桌上摆着四样点心,分别是黄金芡实糕,松仁桂圆酥饼,杏子山楂糕,松仁奶皮饼,又并两碗烫青菜,几样腌渍小菜,另有些蛋黄肉松粥和一例清淡的冬瓜汤。软糯的大米粥,金黄的肉松,配上香酥的点心特别有食欲。
两人正吃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朝他们靠近,祝遥警觉起来,放下碗筷,站到了门边。
在院内那些脚步声变得分散,接着,便有人走到门前,敲了几声门。
“有人吗?我进来了。”推门进来的是楚清,接着莫檀也跟着进来了。
“这么早?一大早就来这热闹啊。”冬月还稳当的坐着没动,嘴里还吃着。
“出事儿了!”楚清脸色很不好看。
冬月察觉异样,撂下碗筷,道:“快说说,怎么了?”
莫檀抢先开了口,道:“大太太死了!”
冬月一惊,身体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什么?”
祝遥也是跟着一怔。
大太太,这称呼听起来熟悉啊,就是晚上还作威作福打人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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