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提早一站下了车,跟在贺平安身后叫住他。
贺平安见是鹿鸣,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两个人并肩走路,贺平安特意照顾鹿鸣的不便,放慢速度。
“鹿鸣,你下班这么早,是不是偷懒啊?”贺平安随意地问道。
“呵~”鹿鸣摇头回答“事业单位,工作轻松。”
“哦。”贺平安似懂非懂。
聊着天,两人迎着夕阳的余晖慢慢走回家。
从那以后,鹿鸣坐公交车时开始留意街上的行人和风景,偶尔在家附近遇到贺平安,就会下车去叫他。
贺平安记住了鹿鸣坐的公交车,也会特别留心。
就这样,贺平安和鹿鸣的“同居生活“竟然意外地和谐。
鹿鸣如果不是身体十分不舒服,每周一至周五,都会坚持去单位上班,留下贺平安在家里做题。
为了出题更有效率,鹿鸣亲自到书店挑了两套高中理科生的复习资料,每天晚上从中筛选适合贺平安水平的题目。
贺平安觉得自己活这么大都没写过这么多的作业。。。
但是他还是每天乖乖把题做完,然后下楼去超市买菜做饭。
因为鹿鸣非要给他买菜的钱,贺平安又包揽了打扫房间的活儿。
周末,鹿鸣偶尔会回家看望父母,贺平安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去看姥姥姥爷,有时候也和朋友出去玩一天。
大部分时间,还是鹿鸣在家里给贺平安讲题,有时候两人累了,鹿鸣会允许贺平安开电脑,在一边看他玩英雄联盟。
期间贺庚和谢曦来了一次,发现贺平安这个只会捣乱的野小子竟然在鹿鸣家安静的看书,还会扫地做饭,谢曦惊讶的合不拢嘴,不住的夸自己的大外甥就是厉害。
谢晨和鹿鸣的父亲鹿海滔听说后也来看过儿子,觉得他的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谢晨怎么看贺平安都不像妹妹说的那样不听话,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转眼时间过去了一个月,距离贺平安暑假结束只剩下十天。
周末晚上,鹿鸣觉得双腿的残肢隐隐作痛,皱眉点开手机的天气预报,果然要变天了。
下周一周的阴天下雨天气,明天还有大到暴雨。
天气预报刚刚播完,谢晨发来短信,问他“这种天气,身体要不要紧“,鹿鸣回答“没关系,挺好的,不用担心。“
靠坐在轮椅里,没有穿假肢,鹿鸣不自觉按压着双腿,却是考虑着明天要不要请假。
一旁看电视的贺平安看出他的不适,劝他早点儿休息。
鹿鸣点点头,划着轮椅回卧室,转移到床上,浑身便出透冷汗。
心里觉得不妙,鹿鸣先找出药吃了下去。
迷迷糊糊躺到半夜,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子上,鹿鸣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本只是抽痛的残肢发展成了幻肢痛,不论多少年,这种痛苦鹿鸣都习惯不了。
理智上,鹿鸣知道已经截掉的部分不会再长回来,可是此刻神经系统传递的感觉却像是仍然健在的双腿的正在被人用钢针用力刺入又猛地拔出。
鹿鸣咬紧牙关对抗疼痛,不一会儿,全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湿透了。
安静的世界里,甚至听不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鹿鸣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下的床单被他撕开了几个口子,他只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一分一秒挨到天亮,隔着窗帘,鹿鸣失神的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没有一丝阳光。
鹿鸣坐起来靠在床头,头晕目眩。
想到实验室上周五正送来了一批样品需要检验,一个女同事却休了年假,鹿鸣实在不想给别人增添麻烦,还是决定去上班。
白天的幻肢痛要比晚上轻许多,做些事情分散注意力,也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这是鹿鸣多年来总结的经验。
按部就班的穿戴着,残肢插入接受腔的瞬间,鹿鸣压抑的心理稍稍有些放松,从轮椅上站起来,鹿鸣觉得好多了,开门走向卫生间。
贺平安坐在桌边等着鹿鸣出来吃早饭,看见他双眼熬得通红,脸色苍白的可怕,简直没有一丝人气,知道鹿鸣应该又是一晚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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