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太穷了两个人就一起租一间地下室,在北京的夜里弹着吉他吃泡面,或者就着面包看鬼片,许千临还要每天吃一根胡萝卜治夜盲,如果哪位兄弟发达了就去蹭蹭他们的通告,等到自己也重新红起来再去潇洒一番。
他们约定了这么多,他们本可以有一个这样的十年。
贺碑也记得。
怎么能去怪许千临,明明他自己也胆小,怕许千临是真的想选择让他淘汰,怕许千临不愿意要他这个哥哥,怕许千临并非和他一样有旁的心思更怕许千临有与他一样的感情。
一怕就怕了十年。
如果他勇敢一点,没有一辈子又怎么样,短暂的拥有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都过去了,”贺碑说,“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许千临固执地摇头,“你还没有原谅我。”
“不怪你,我当时拒绝嘉威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由你来,”贺碑摸摸他的头,“我当时也太蒙了,后来被告知了你的身份还以为是你这个嘉威的小少爷因为我拒绝签约驳了你的面子才生我的气。再后来想清楚以后觉得自己当时不告而别的做法太蠢了,可是没多久就要进组拍戏,联系你的事就只能一拖再拖。”
贺碑隐去一些事情,半真半假地宽慰他,“要这么说我也犯错了,我是不是也要在你怀里哭一场?”
许千临不好意思地破涕而笑,“你又嘲笑我。”
“总算给哄笑了,”贺碑给他递纸,“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十年的。”
许千临这才真心地展开一个笑脸,他执着地要去牵贺碑的手,侧过脸看他,“其实我来这里之前也还是怕,怕你对我很冷漠我会受不了……”
“你才不怕,”贺碑任他牵紧自己的手,脸上带了些笑意,“你都能一个人来剧组找我了,你还怕什么?”
“那是因为我更怕你被肖霏抢走了,”许千临又抱住他的手臂,“肖霏都登堂入室了,我还没能和你和好。”
贺碑瞥他一眼,许千临漫不经心的语气学了九成像,眼睫毛却克制不住地在打颤。
“我和她没关系。”贺碑说,“那次记者拍到她来我家的时候我不在家,她来找金依的。”
“你在和我解释吗?”
“你不就是要我这个解释吗?”贺碑捏他的耳垂,许千临瞬间又红了一张脸,“我没这么小气……”
他大概丝毫没考虑过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小气或大度。
贺碑也不去戳破他,难得的也享受起这样静谧温柔的时刻。
“糟了!”许千临突然惊起,“你明天是不是早上有飞机要飞回剧组?”
“嗯。”
“那你还回来找我!”许千临急急地站起,拉着他往外走,“赶紧回去睡个觉休息。”
“我让许琪回去了,我先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吧,我住的地方和你两个方向太麻烦了……”许千临说着便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挠挠头,“我就打听了一下你住的地方……我没打算去骚扰你的。”
贺碑失笑,又听许千临别别扭扭道,“我能跟你回家吗……我睡沙发就行,我早上再让许琪来接我……我保证不给你耽误事!”
于是第二天早上贺碑一打开家门就看见自家经纪人僵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更尴尬的许琪。
“他还在睡。”贺碑拍了拍金依的肩膀,转头和许琪打了个招呼,“你进屋子里去等他吧,走的时候把门锁上就行。”
“你们俩……”金依古怪地看着他,“他怎么到你这了?”
“他家离得太远了怕我来回赶不方便,”贺碑解释了几句,“走吧,别瞎想了。”
另一边终于等到许千临起床的许琪也没有平静到哪里去,她看着自己弟弟眼下的青黑色,犹豫着问道,“你们俩昨天……睡一起?”
“没有,”许千临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番,“他睡的沙发,床给了我。”
“那你怎么……”
“失眠。”许千临看着许琪,“你以为呢?”
许琪尴尬地咳了一声,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性,总不好同自己弟弟开些生冷不忌的玩笑。更何况许千临再不像是小时候那个缠着她的小朋友了,自十年前贺碑的事起许千临就仿佛和他们划清了界限,直到前段时间她终于在弟弟和父亲两头中选择了许千临的阵营,许千临和她的关系才慢慢回暖。
许琪还是试探着发问,“你们谈的怎么样?你和他解释了吗?”
“都说了。”
“但是你看起来心情还是不太好。”许琪皱起眉头,“贺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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